牛再春乍舌道:“什么官?崔代他自己也曾说过,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史中郎,嗯……史中二字的意思嘛,就是以史为鉴,中正严明,皇上封了他这个闲差,只不过让他整理整理经史子集,作作字画给宫内观赏罢了,我们又怕他作甚?”
牛再春本是粗人,好武恶文,这下子学着大学子崔代的语气,摇头晃脑的将崔代当日之言复述出来,到了后来却是吹鼻子瞪眼,颇为不服。
杨宗志听得哈哈一笑,点头道:“这不就是了,那崔代不过是个文职小吏,他又有何胆量敢去通番?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他主谋通番,可一旦事成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不执掌权柄,朝廷兵马在吐蕃落了下乘,他也无法渔翁得利,更加不会平步青云,你们说是不是?”
牛再春和马其英下意识点了点头,马其英皱眉道:“不错,崔代通番,这事情确实是说不过去,但是那天夜里呼日列前来奇袭逻些城,又的确是崔代在咱们大军的饮水中下了蒙汗yào,然后引着呼日列一干人等入了逻些城,这些又都是我们亲眼所见,自是更是错不了,岂容他来抵赖?”
杨宗志走到将军座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水,饮下道:“二哥说的不错,这便是此事的蹊跷之处,崔代明知通番是死罪,而且就算是侥幸成功,对他也无半分裨益,他这么聪明的人,岂会明知前面是火坑也要跳下去,说不得……这是有人bi着他去这么做,才讲得过去。”
牛再春和马其英对杨宗志的才智应变向来钦佩,在行军吐蕃的一路上,他们多次眼见杨宗志智谋百出,不自觉的已经将他看做主心骨,二人听他如此说,登时点头道:“有道理。“牛再春思忖片刻,道:“那依三弟你来说,这崔代是受了何人的bi迫,宁愿身家xing命也不要,也要去助那呼日列小儿谋位?”
杨宗志想起三皇子那温文知礼的模样,心头暗暗叹了口气,默想:“为今之计,只有这洛都城越乱,自己才好趁乱做文章,浑水摸鱼,乱中取胜,否则这般一团死水,想要腾出手来做些什么,真是千难万难,何况时间本就所剩不多。”
他回过头来,浅笑道:“这幕后人我们哪里猜得出来,想来身份地位都不会太低才对,不然崔代也不会这般不顾xing命了,两位哥哥,我今日叫你们放了崔代,便是想使个yu擒故纵的计策,现在朝中没有任何人知道咱们关了崔代,也就是说崔代身份曝露了这件事情,只有咱们三人知道,我们现在偷偷放了崔代,他要么心头惶恐,要去找他的主子出主意,要么嘛……他的主子为防止万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