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仁远给杨宗志斟酒道:“少主人,老主人那一次是得了消息,听说夫人在塞外患了重病,这才带着你一道赶往北郡去探望,那幽州城的柯家老爷本是老主人的挚友,老主人信得过他,所以才会借他的府宅一年和夫人相会一次,等到老主人带着咱们来到幽州城,方才发现原来是夫人思念你们二人,让人传下来的假话,彼时洛都城中事情紧急,老主人生了气,斥责她不懂实务,第二天一早便带着少主人你一道回转了。”
道人说话道:“这就是天数了,我虽然算得出你命里富贵,可究竟还是算不到你是得了父王余荫传位,还是自己荣登大宝,那日我赶到洛都城后,便知晓事情不可违,你爹爹出走之事被人所用,怕是败露了,当时洛都城中谣言纷纷,说的都是你爹爹自知不敌惠王爷,转而去北郡向蛮子求兵之事,待得你们一家赶到洛都城下时,你爹爹早已是有口莫辩,翰宗皇上听信惠王谗言,派龙武卫官兵出城来捉拿你爹爹,我提前一步赶到城外,找到了你爹爹。”
吴拓哎的一声叹气道:“老主人听到洛都城中的传言,初时也是打算跟着龙武卫回去相辩一番的,幸得军师提醒,这才想到,自己若是回到洛都,自然落入惠王的手心里,惠王在外掌兵数年,军中嫡系深广,若是落在他们的手心里,就算是没罪,也恐难以幸免。”
杨宗志叹了口气,心想:“为何我听到自己亲身爹娘罹难的事情,却是半点也不哀伤,而是好像听人家说起演义故事一般,反而听到……听到那杨家的养父养母悬梁后,险些伤心的昏死过去了?”
他心头一时迷惘,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想,只以为是自己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而跟着杨居正等人长大,自然觉得他们更加亲切。
道人说:“我找到你爹爹后,再将三年之事重新提起,你爹爹大怒的道:‘现下我一家危难在即,还说什么大统之位,前些时日本王倒是有些奢望,想着自己如果登上大宝,我那亭儿便能当真继位坐上龙庭也说不定,眼下嘛……一切休要再说了。’我劝你爹爹说话道:‘令公子大吉之人,遭逢一些磨难,也是天意使然,王爷若不想误了令公子一世前程,此刻便应该护住他的xing命,王爷若是跟着龙武卫官兵们回到洛都,你们一家落入人家手中,哪里还有命在?’你爹爹犹豫的道:‘皇上尚且在世,必当不会任由惠王胡来的罢?’我叹气道:‘皇上早已命在须臾,此刻苟延残喘罢了,王爷你只要回到洛都,不出三日,你和公子定然身首异处。’你爹爹听了这话,才算是下定决心,一面派人联络洛都城中的残存的家将嫡系,一面带着众人逃向了北方,我跟着你爹爹一行,过了未安关,出风雪渡头,眼前两条通天大路摆在面前,一条是径直向北去北郡的,另一条却是出关外之道,你爹爹苦思良久,大吼一声道:‘世人都说我暗通蛮子,我又岂能逃往北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