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脸色越发苍白:“我做不到。。”
陆舜华低下头,轻轻笑了,笑容意味不明。
江淮就是被这个笑容彻底击垮,他其实比谁都清楚,陆舜华骨子里最初的一些东西,热忱、天真、浪漫、憧憬都已经死在了青霭关下,被踏成了血泥祭了春色,碎的不成样子,再也回不去原来的形状。
他很难过,甚至绝望,他们第一次将八年来的事情摊开说,她却要他忘了,要他放下。
怎么放得下呢。
只要还爱着,就放不下。
他爱她,从过去到如今,至死方休。
“六六。”江淮说道,他从来不是一个外露的人,此刻竟然迷茫,迷茫里又透着委屈,如同稚子。
他的声音有着散不开的痛:“你不要这样对我。”
半晌,声音低下去,轻如蚊呐。
“……求你了。”
陆舜华也愣住了。
可过了会儿,她还是摇摇头。
总会结束的,就算不是现在,也是不久以后。
江淮静了很久很久,想要伸手去拉陆舜华的手,被她躲避过去。
他不管,又伸手过来,她就再躲开。
最后不管不顾,左手直接越过桌子,去碰她的衣袖。
陆舜华忍无可忍,推开他的手掌,拢着袖子往起身后退:“别碰我。”
江淮恍若未闻,执着地想拉她手。
陆舜华皱眉道:“你疯了。”
江淮倒情愿自己疯了,“六六,你看我,看看我。” 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她,胸膛起伏不定,他的眼神大片大片全是混浊,唯一的一丝清明全放在她身上。
陆舜华转身就走。
江淮唰地起身,想要跟上来。
她生出恼意,还有鱼死网破的心思,拎起身后桌案上的瓷器往江淮脚下丢去。
“走开!”
白瓷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他像是看不见,一脚踩过去,左手手掌握成拳头,鲜血湿透纱布,顿时每走一步都留下血印子。
他走了几步,弯腰捡起一块瓷片,走到陆舜华面前盯着她,声音里是种空荡荡的失落和极致的痛楚。
“你看着我,六六你看着我。”
陆舜华扭过头去,被他钳着下巴掰回来,强迫与他对视。
江淮把手中的瓷片扣到她掌心,强拉过她的手,她抵抗不得,被他握在掌心。
他笑的很难看,红着眼,情绪崩到极点,似是再也无法忍受,握着她和那块瓷片,在脖颈处划过去。
“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白瓷染血。
……
原来世道如此,报应这种东西,根本从来都没打算放过谁。
——
啊,好狗血好喜欢(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