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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儒一起身,离了床沿去开方子。
妖帝便随即冲床沿那头,凑了过去。
“她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症?”幸雨才出响秋殿内殿,扶修便问了王儒的话。
“回陛下,小殿下这实际也算不上病症。”王儒拱手道,“小殿□□内的东西是个宝贝,旁人根本无缘得之,想来是陛下的恩典。可小殿下还小,身子怕是承不起那份修为。”
扶修霎时间明白了这话。
不是病症,问题便是出来公仪涪的妖丹上了。是公仪涪的修为过于淳厚,他的谙谙受不住了么?
“鲁嬷嬷方才同朕说,她有呕血。这可要紧?”扶修追着问了句。
得知了缘由又如何,终归是不放心的。
“回陛下。小殿下这症状也属于正常,臣已开了方子,为小殿下先压上一压。后续臣的方子中还会加上几位材料,可为小殿下融了那东西去。那些奇珍,还望陛下割爱。”
扶修一颗心落地,“拿去用便是,朕许了。”
妖帝库房里那些个奇珍异宝,大部分皆是天界长公主齐嫱费了心送来的赠礼。妖帝陛下一向珍视,平素的库房常人接近都难。
王儒这会儿,也忍不住细细瞧了眼还未醒过来的小殿下。床上这位生病,陛下倒是难得的大方。
她此刻面色苍白,小淡眉也蹙了起来。想来气色好是也是个粉雕玉琢的团娃子罢。他也不是第一回为这位瞧病了。是个先天不足的,却也是个有福气的。
往后,他得更上心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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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现下唯一一个小主子生了病,妖帝在殿中一陪就是大半日,偌大一个妖王宫侍奉的时候,任谁也是不敢松懈了去的。
午后,乐谙那碗子汤药已然喂下去两个时辰了。
阿佑取了折子来响秋殿,眼见着妖帝陛下没那心思去看,也便理好摆在了案头。
忽的见三两宫婢又端了汤药进去,料想该是那小主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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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时微微睁开眼,便觉身子分外沉重,她那小臂膀都难抬起来了。
恍惚着一阵的晕眩,自己的身子腾了空。下一瞬被拥进一怀里,小脸蹭着那人外头穿着的袍服绣纹,有些微疼。这怀中的气味倒是好闻的,依稀有股子氤氲的甜甜雾气,似......似晚间陛下沐浴之后身上的味道。
得了心头的感觉,乐谙虽难/耐的眯了眼,还是没能忍住,喃喃了句:“陛下......”
扶修瞬时抿紧了唇,心头钝痛。
这憨货是个没心眼儿的,凡事不大放在心里,傻气的紧。可这般难受的样子,还是头一回。
“朕在呢。谙谙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全都告诉朕,好不好。”他就该早些回来瞧她的,何必为了那些个朝臣的言语自怨自艾那样久,白白花了那些的时间。
得了他的话,乐谙这厢直觉委屈。不舒服,哪里都是不舒服的。
“谙谙头疼的很,瞧不清陛下的样子了......”
她原想瞧清楚陛下,再好好同他撒上一娇,哪知她这双眼睛全然是瞧不清楚的。 周遭有人的脚步愈近。她瞧不清四周,恍惚着生出惧怕之感,扭着身子便往他怀中逃。
扶修顺势抚了抚她肩头,轻道:“莫怕,是来给谙谙送药的。”
“朕在这,莫怕。”
这样一慰,便好了些。
低头见她微动了嘴,自鼻子里哼出一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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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妖帝这么些年,深觉自家孩子是最好养的一个。
小憨货生了病也是同样的乖巧懂事,只窝在自己怀中安安稳稳睡着,半点儿旁的动静也没有。
扶修自认,乐谙已是很让人省心了。
即便他只养过这么一个孩子,也耐不住他愿这般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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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宫的宫人前前后后伺候了一日有余,到了次日早间,总算是可暂时歇息下来了。
据言是小殿下醒了,还会扒拉着陛下嚷着要喝碎米甜水酪。陛下自是高兴,巴巴的差人传旨使得膳房去做了。
然,下头的人无需妖帝多言,紧接着便该安排着那两位贵人入宫之事了。
王儒后一日前来响秋殿诊脉,乐谙这脉象已趋近平稳。依着他的方子煎的这药,辅上妖帝阁中几颗不可多得的奇珍,喂了一日,果真有些作用。
乐谙还在睡梦,王儒诊了脉后也不在妖帝面前多留,躬身退了出去。
在外头候了一刻,妖帝亦自内里走出,见他还未走,便知晓他还有事要说。
“赐坐罢,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响秋殿的风华与年前已然大不相同了,以人界的话讲,是谓多了些人气儿。摆件等物不大同以往,多摆上了些小童喜爱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