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宴上的菜色崔姨也曾看过单子。不是乐谙喜欢的吃食,想来吃得也不多,这般呕了几下胃上必定难受的紧。
她倒是不觉得妖帝会去偷偷摸摸做什么有违之事,许就是有事先行了一步。只是......这孕中的女子不可以常人的思想去多做判断,多哄着纵着才是正理儿。
这毕竟一有了孕,都会痴傻许多的。
而后连哄带骗的以一碗青梅子粥,混着些“善意”之言,慢慢抚慰了这位妖后娘娘......
......
“阿修!你娶我回来是不是就为着欺负我呢?”
“你真当我是傻瓜么,你今晚早早的就散了宴,多出的一个多时辰,你为什么不回来?你去了哪里,你不该早早的就回来陪着我么?”
“你可知,今夜是我们......新婚之夜。”
扶修顿了一顿,他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他等着这一日不知道多久了,一朝梦里的东西全都成了真,他珍惜还来不及,怎么会忘记呢。
许是一直拿乐谙当半个孩子瞧的缘故,他竟想不到乐谙会派人去瞧宴上的情况,也是自己太过疏忽了些。于是沉下性子亦是半哄半骗同乐谙道:“乖乖,朕没有去别的地方。不过是这几日积压下来的政务颇多,没娶到你的时候朕心难安,一直没去理会。今日不看可是不行了的。”
“这般,谙谙可能原谅我么?”
青梅子粥已不再烫手,正是好喝的时候。扶修问完这话,倒不急着等乐谙的大夫,自行将粥搅拌了几下,盛上一勺子送到自己嘴边吹上了几下,又以薄唇试了试温度。
他须得给乐谙一个小小的台阶下,小丫头没什么心思,能想到派人去宴上看看已经是不容易了,该是想不到旁的东西了才对。
薄唇碰了碰那勺子粥,以舌头尝了些微的味道。
啧,真是极酸的一碗粥了。
这当真好喝的么?
......“乖乖,这粥还喝么?依朕看,还是不要喝得好。”
乐谙不依从,“喝的。这可是崔姨特意为我做的,梅子粥,可好喝了。”
“......”扶修手上动作一顿,“是么。”
*
小嘴一张,将那白玉勺含进了口中。
粥是温热的,存了梅子的清香与酸味儿,于乐谙的味蕾而言可是莫大的抚慰了。
孕中之人口味多变到令人生疑。扶修口中最最酸涩难咽的东西,倒是可使乐谙兴致大增,完完整整消了前头的疑虑去。
乐谙吃的不亦乐乎,扶修一旁看得却是眉头皱得巴巴的紧。
瞧着瞧着,扶修还是难忍的,又试探着又问了一嘴,“谙谙,酸不酸?”
只见乐谙吧唧了几下小嘴,执起案头的绢布慢慢将嘴擦了擦,淡道:“不酸的,崔姨做的梅子粥就是好吃一些。”不像神君府的小厨房,做出来的青梅子粥又甜又腻味,没有一丝丝可口之感。柴得很哦。
“你要不要尝一口?”
“额,不用了乖乖,朕不饿。”
...... 其后的时间,乐谙吃完了碗中的最后一口梅子粥,赶了自家陛下去香水堂沐浴更衣。
一刻钟后,扶修回来寝殿,只见红帐已经放下,乐谙在里头半梦半醒的抠着指甲盖儿......
他这没来,小丫头果真没睡。
掀了红帐进去,乐谙便紧着贴了上来。口中是不是的嘤嘤几句不满的话儿,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他稀罕死这副样子的她了。白嫩嫩的一只小团子,水灵的大眼微微眯着,眼里全是些朦朦胧胧的睡意,并不清明的眼儿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片刻,像确定了是他一般,双手环着便挂在他的脖颈上。
正当他心痒难耐之际,却听乐谙从天而降的一句,“好。”
扶修懵然,直问:“好什么?什么好?”
又是一声嘤咛,“没有了酒气,香香的阿修,好喜欢啊......”
......
他这会子可是真想摸一摸她的额头,也不知发热了没有。
怎的还说起胡话来了......
思及乐谙的身子,他不期然的便想起了那件事儿。王儒要离开妖界之事,须得同小丫头讲一讲,二人亦是老相识了。
王儒离宫的最后一愿便是让乐谙送他一送。王儒言,不必远送,只见一面道个别便够了。
以乐谙的性子,知晓的这事儿势必会去送他的。这样的事,自己不该加以阻拦,更不会一小人之心去猜想些什么。只当他们好友作别,往后应该也无有什么机会再见了罢。
“谙谙,朕同你说个事儿。”
乐谙虽是还在迷糊着,听见他的声音正经不少,也是微微回了神,攀了攀他的胳膊,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恹恹问道:“何事啊,说罢。”
大掌一抚,将乐谙无骨似的小手握紧了。乐谙的身子果真是不大好的,窝在被子这样久,又是在响秋殿的寝殿内,远处还燃着炭火炉子,她这小手还是冰冰凉凉的。
慢叹了一声,扶修道:“我们在岳父的府邸相见之后,你不是也曾问过我,王儒的下落么。”
“朕那时候说,他已救了回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