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夫看着浴桶里的药液,轻声道,“如果再煎好两种药材就更好了,不过现在也勉强可以了,县主就先进去泡着吧,过后再往里加药材,虽然效果差一些,但总比忍着好。”
杨大夫这是看出县主有些忍不住了,刘英男却在这一刻选择了坚持,经过了刚刚那一番残酷的经历,她更是不想再尝那种万蚁附身的滋味了。
所以还是一下子把毒清干净的好,千万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要不然,这毒万一重新找上来,那时候如果没有杨大夫在身边可怎么办到时候什么尊严和名声都毁了。
虽然现在忍着会辛苦些,但到底只是暂时的,刘英男不是真的十五岁的小姑娘,她心里很清楚,还是要多为以后想想,不能图这一时的轻快。
“我还是再等一下吧,杨大夫请放心,虽然确实很痒,但我尽量忍着,你给渲丹说说是哪两种药材,我让她现在就去点紫那里,把这两种药材先煎好。” 一边候着的渲丹,认真地记住了这两种药材的名字,就快速地下去办差了,刘英男则和杨大夫又出了内室,重新回到了里间厅房,刘英男此时完全坐不下,来来回回地在房里走着。
平时话很少的杨大夫,此时却是打开了话匣子,话出奇地多,跟刘英男聊起了一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很多事情都是刘英男闻所未闻的,甚是新奇。
刘英男哪能不明白杨大夫的心意,这是在帮自己分散注意力呢,怕自己痒得太难受,刘英男的心里着实很感激,感激杨大夫的心细和体贴。
只是,身上痒得越来越厉害,最后连杨大夫的故事也不能帮到她了,她下意思的就想上手去挠,杨大夫赶紧用眼神示意绘青,把县主控制住。
如果不是男女有别,他都急得想要自己上手了,做为一个大夫,他治过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病人,这骚痒有多难忍受,杨大夫是很清楚的。
县主小小的年纪,就能挺到这个时辰,已经是很难得了,不得不说,县主足够坚强,所以杨大夫就更想让县主得到最好的救治。
“县主,您再忍一忍,这么半天都忍过去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了,应该马上就妥,渲丹可是出去有一会儿了,就是现煎药,这个时辰也差不多够了呢。”
“其实呀,属下也是可以帮您施针的,但如果施针帮您压住了药性,就怕一会儿泡药浴的时候,反而失了该有的效果,属下还是想着尽量万无一失。”
杨大夫还是努力地多跟县主说话,让她能分散些注意力,既然刚刚没有选择将就,那就怎么也要坚持到底,不然这前期的忍耐就白费了。
“那个药浴用来帮您解痒是一个方面,它还有一个作用是你把药性全部激发出来,等到毒药在身体里最激烈的时候,再喝下我给您开的内服药,才有可能把药性全部驱除。”
“如果施针的话,就有可能缓住药性,到时候毒素清不干净,难受的还是您,所以您一定要再坚持坚持,我向您保证,药马上就好,肯定马上就端进来了。”
刘英男不是不知道好赖的人,明知道杨大夫是为了自己好,她又如何能不坚持,只是,这真的是一种太过难熬的体验,让她再次感受了酷刑的滋味。
“来啦,来啦,杨大夫,您看是这两种吧。”门外传来渲丹的声音,此时听进刘英男的耳朵,宛如天籁,刘英男真想冲过去,抱着渲丹狠狠地亲一口。
杨大夫也是有些激动的站起来,“快,快,快,赶紧端进来。”渲丹自然没等杨大夫吩咐,已经端着药碗进来了,她比杨大夫还心急呢,哪肯耽搁。
杨大夫迅速地分辨了一下眼前的药,然后就端起一碗再次经过内室,去了洗浴间,把这一碗倒进浴桶里,又盯着看了浴桶里药水的反应,才再次伸手,“下一碗。”
渲丹赶紧把手上的药汤递过去,杨大夫把这一碗也倒进了浴桶之后,却没有再盯着看,而是拿过那根备好的木棍,用力的搅拌起来,直到药水泛起了一层白色的泡沫。
“县主,好了,属下去外间等着剩下的药,您让几位姑娘侍候您沐浴吧,刚进去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刺痛,但不会特别严重,您稍微忍着些。”
杨大夫嘱咐完了,就迅速地出了洗浴间,这次他没有留在里间厅房,而是直接到了外室,毕竟里间跟洗浴间只隔了一间内室,杨大夫还是要尽量避嫌的,如果不是为了等药,他应该马上离开县主的屋子才是正理。
刘英男看到杨大夫出了洗浴间,哪里还能再忍得住,立刻三、两下就扒了身上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进到了浴桶里,瞬间就是一阵刺痛袭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刺破了皮肤一样,刘英男暗自腹诽了杨大夫一句,还是‘会有些刺痛,但不会太严重’,根本就是瞎说,明明就很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