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临近傍晚,还没有人等到人来,看来今天怕是依旧联系不上人了,刘英男有些心急,她怕描白、渲丹、泼墨她们出事。
至于卫一他们一行人,刘英男倒是不担心的,听周辉说,自已这一路逃来,能够有惊无险,其中就有着卫一他们的手笔呢。
卫一应该一路都在保护着自已,不愧是暗卫,武艺高超不说,隐匿功夫也是一流,连自已这个主子都没抓到他们的人影儿。
“主子,小主子们的饭食来了。”马车的帘子被打开,就着秸杆垛被扒开的一个洞口,有晚霞的余辉映了进来。
金灿灿的阳光虽然已经西坠了,却金得更耀眼,就着那个不大的洞口,懒洋洋地斜照进马车里,车里一室金黄。 而车门边,周辉正一手拿着一只水袋,一手拎着一个不大的棉布包裹,躬身站在车前。
不是他想躬身,实在是秸杆垛里的空间有限,他想站直也没办法,秸杆是贴着马车的棚顶搭下来的,马车的车门处都被挡了一小半。
好在秸杆垛的底盘比较大,不然想要再安排几个侍卫守着马车,难度真是太大了。
莫嬷嬷伸手把水袋先接了过去,打开袋口惊异了一声,“咦?还是热乎的呢,真是难为周统领了,这样的时候还能想得这么周到。”
孟流星也把布包接在了手里,她知道这是给车里的大人们准备的晚饭,“谢谢师弟了,辛苦你。”
周辉摆摆手,“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大家现在不是在一条船上么,只要主子和小主子们没事,就没有什么是苦的累的。”
侍卫撂下了车帘子,几个大男人就坐在秸杆上啃起了干粮,而车子里的女人们,也就着一盏小油灯开饭了。
莫嬷嬷先倒了一碗热乎乎的羊奶,递给了泠水,让她帮太皇太后端着,好侍候着太皇太后喝了,这第一碗羊奶当然一定是要给太皇太后喝的。
接着才开始给小主子们倒,倒好了三碗,她和孟流星、点紫才分别抱着一位小主子喂了起来。
莫嬷嬷没敢给皇后娘娘也倒上一碗,是怕羊奶的量不够,还是得先紧着三位小主子才好。
皇后娘娘是个和善的,自然知道自已这么做的为难之处,莫嬷嬷倒是不怕皇后娘娘会挑自已的错儿。
刘英男当然是不会和自家的小宝贝儿们抢吃食的,伸手拿过了孟流星放在茶几上的那个布包。
打开,里边是两掺的饽饽,白面和苞米面两掺的,苞米面居多,黄里透着些净白,看着卖相挺好。
拿在手里,没想到甚至还是温乎着的,比凉得硬梆梆的要好咽得多,可刘英男也知道弄到这样的干粮有多不容易。
“真是难为周辉了,也不知道他是上哪儿弄的吃食。”刘英男先递了一个干粮给太皇太后,自已才又拿起一个来吃。
多亏在小德庄的时候带了些咸菜出来,不然这时候干嚼着两掺的饽饽,那可真是难以下咽了。
这么想着刘英男就笑了,想那个时候自已刚穿到这边来,刘家那个爹对自已完全像仇人一样,虐打自已不说,还根本填不饱肚子。
连稀得能照人的高粮米粥,自已每天也只能吃两顿,一顿也只有半碗而已,还得看那个爹爹高兴不高兴,不然有可能会被饿上一整天。
人果然是不能富贵的,老话说得真不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说的可不正是这个道理。
自已这才享了几天的福,就过不了穷困的日子了,那时候若是每天有两个两掺的饽饽给自已吃,还是掺了白面的,自已还不美上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