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人真是在,勤工俭学?
可这工作为什么怎么看怎么都像在……
祁斯白在春末的晚风里被吹得抖了一抖,冻的。
他走近三单元门时,江逾声和另一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道口。
一层窗户朝小区内、黑漆漆的房间却忽然亮了灯。
祁斯白在单元门前晃荡着犹豫片刻,还是垫起脚,隔着一段距离隐隐约约地朝亮起的窗子里看。
看到客厅灯光敞亮。
看到沙发旁有一张木质书桌,桌上似乎摊开了几本薄薄的大开本。
看到一个小男孩惊恐地瞪着眼睛看过来——
身侧突然袭来一阵风。
下一瞬,祁斯白双臂突然被人从身后擒住,脸部直直朝眼前的单元玻璃门砸上去。
“咚”一声闷响。
脸和胳膊关节疼得他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的闷哼,生理性眼泪都差点溢出眼眶。
凉风里,树叶簌簌作响,楼前高大的法桐在昏暗光影里像沉睡的巨人。三单元门前诡异地静默了片刻。
“……祁斯白?”身后传来江逾声不确定的声音。
祁斯白惊疑不定地扭头看去。
江逾声手上一动,马上松开了祁斯白的双臂。
整个人还侧压在祁斯白身上,江逾声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男生略显急促的呼吸、胸口的起伏,还能看到他微红眼底泛出的泪光。
江逾声下意识攥了下手指,手掌心还残留着祁斯白手腕留下的触感。
“你手好凉。”他说。
“……”祁斯白羞耻之余有点恼羞成怒。
我穿着短袖短裤大晚上吃饱了撑的在你家门前晃可不得——
不是。
现在重点是我手凉不凉吗?!
江逾声像是回了神,顺着祁斯白推他的动作往后退开一步,微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你怎么在这。”
祁斯白冷静地试图组织了一秒钟的措辞。
一秒钟后。
他嗓音里还残存一点生理性的哭腔,语无伦次又凶巴巴地蹦出一句:“靠,我以为你接客呢。”
树梢间的风似乎静了一瞬。
江逾声荒谬又迷茫地挑了下眉。
顿了有那么十秒钟,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想笑,又像是被祁斯白噎得无话可说。
江逾声嗓音里充满无奈,像哄人,又像控诉:“祁神,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在做家教,教低年级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