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白一顿,觉得左肩相抵的地方有些不自在,便向右挪了一小步,拨弄着拉链的左手随意地垂下去,又很轻地蹭到了什么。
他垂眸看去……是江逾声的手背。
温热的触感迟钝地从刚刚相碰的地方显示出存在感。他下意识屈了下指关节,紧接着就看到江逾声也很轻微地蜷了下手指。
祁斯白愣了愣,抬眸去找江逾声的眼睛。
江逾声目不斜视地看着升旗台的方向,像是察觉到祁斯白的视线,他又往左迈了半步。
祁斯白收回视线,眨了眨眼,脑中关于江逾声虚无缥缈的猜测又开始不听使唤地兀自飘着。他一时间好像想到什么,但脑中又好像仍是空白一片。
他觉得自己也变得有点奇怪。
很快,国歌奏起。周身一众雄浑而跑调的男声终于将他解救,拉回了正常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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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有两节语文连堂。何老师当堂宣布今天要讲作文,上周的古文作业下节语文课再检查。
祁斯白逃过一劫,从课本中抽出自己空空如也的一张半篇子看了眼,又侧头瞄了下正拿着江逾声的作业勤劳赶工的牧阳成,默默把篇子塞回书页中。
“诶,你抄吗?还是明天课前再补?”牧阳成头都没抬地半抄半写,把江逾声的篇子稍微往祁斯白那边挪了挪。
身后江逾声记笔记的声音好像停顿了半秒,祁斯白的背很微妙地一僵,“……不抄。”
牧阳成乐了下,“一如既往的头铁啊。”
祁斯白笑着嗯了一声。嗯完,嘴角的笑意淡下来,他忽地无声叹了口气。
……他在乱七八糟在意些什么啊。
怎么自从知道小J喜欢同性,他就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看谁都……不太正常了。
下午上体育课前,祁斯白脑中晃过一瞬诸如“江逾声记得地下教室怎么走吗”、“学期初他自己也是差点找错两次才记住上课地点”的想法,犹豫着要不要给江逾声打个电话。
但紧接着他想,江逾声要真想找人带路,多的是人愿意帮忙,也不用他去,便放弃了。
祁斯白到地下教室时,江逾声还没到。三门课的老师全都开始集合点名时,祁斯白才瞥见江逾声匆忙地迈进地下室大门。
临下课前,攀岩课那边课程任务完成,学生们又开始自由活动。大部分人留在墙边休息唠嗑,少部分人来到射箭馆和相熟的人闲聊。
离着大老远、看见江逾声站在射箭馆门口时,薛远就朝人喊了一声,挥手打了声招呼。
江逾声循声走过来时,祁斯白听到一旁好几个女生一边八卦着上周江逾声送水的事,一边激动难耐又怕被祁斯白发现地压低着声音嘀嘀咕咕。
祁斯白只好埋头看题,假装没听见。
江逾声站定在薛远身边时,祁斯白还低着头,但其实那行简单的题干他翻来覆去看了五六遍,都好像没看懂那句“证明存在q的一个倍数,在十进制中的各位数字之和不超过3”是在说些什么。
薛远看着这两人,后知后觉察觉到一点尴尬。他试探着说:“祁老师,你们上次射箭不是才教到一半?还有一会才下课呢,你们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