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都一动不动蹲这磨十分钟了, 我眼睛都快盯对眼了!”
“啧, 成啊, 是不是你手速不行啊……”
这话一出, 旁边一群男生都一窝蜂怪笑起来。
“……靠!”牧阳成手上一顿,抬眼笑骂一句:“有本事你来, 我手都要磨破了。”
他这一抬眼,看见人群后的祁斯白和江逾声,笑着招呼了一声。
恰巧又有几个数竞班的男生从木桥对面抱着几根木柴过来,江逾声看了看那几根木头,又三两步蹲到牧阳成身旁看了眼, 指了指荆炎彬扶着的那根木头问:“这根会不会有点潮?”
严格来说那根木头算不上潮湿,但毕竟是从水边捡来的, 也不是很干燥。
祁斯白闻言上前摸了摸, “文科班那边升起火了, 我刚听他们说,他们就是挑了半天干木头, 才升起来的。”
江逾声和其他几个搬木柴的男生又一起去桥对面挑了一批回来。
祁斯白和另一个女生缘好的男生被几个女生拽到一旁, 和她们一起准备食材。食材都是大家自带的,除了面片、方便面, 就是土豆、番茄或者豆皮之类。
祁斯白和那男生一起不怎么娴熟地削着土豆皮,一抬眼看见五个女生在一旁比他们更生疏地忙碌着,一时间意识到,他们今晚的晚餐大概只能是铁锅大乱炖——
不,都称不上炖,应该说是食材乱煮。只要能煮熟,就是完成任务。
牧阳成搓木头搓累了,往旁边地上一瘫,开始罢工。后面又换了其他三个男生,都没弄出什么名堂来,石堆中间的木头除了被磨得咯吱咯吱响,木屑窸窸窣窣地掉,此外再没半点反应。
最后又还是轮回牧阳成,蹲在石堆旁永动机似的,面无表情地前后搓了十来分钟,额角冒汗都来不及擦掉。
身后围观的人群里忽然冒出几声:“有烟了?”
祁斯白正切土豆切得有点无聊,闻言一个激动,手上一抖,陶瓷刀在手背上很轻地划了一下,很细微的血珠从伤口溢出来。
江逾声就站在一旁,牵了下祁斯白的手,举起来看情况。
大概因为刚才来来回回走动的缘故,江逾声的衣服轻微汗湿过又被风吹干,但手掌心还很温热。
祁斯白刚刚洗过手才切的土豆,沾水的手在傍晚拂起的风里被带走热量,只剩冰凉的触感。
他的手指抵在江逾声掌心,年轻男生灼热的温度沿着指尖一点点熨烫过来。手被江逾声举起在眼前查看,好像江逾声微热的呼吸都扑在他手背。
祁斯白眼睫动了一下,手背莫名有些痒。他稍微使了点劲,从江逾声手里抽回手,随口说:“没事,那么点口子,待会就自己长上了。”
明明是句很正常的话,但祁斯白好像觉得眼前的氛围稍微僵了一瞬。
江逾声的视线从祁斯白手背上抬起,看了他一眼,又落下去。
四周山林空旷,晚风起伏。背景音里,是各队学生手忙脚乱的生火煮饭声,还有一旁数竞班男生的嘈杂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