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声一条腿贴着地,另一条屈起,右臂架在膝盖上,转头,好整以暇地朝他挑了下眉,“不喝?要不我喂你?”
以往他用类似的话这么逗祁斯白,祁斯白一不好意思,就一边炸毛一边照做了。但这回……
祁斯白眨了眨眼。
可能中午那会过河时,水不仅进了短裤,还进了脑子。他两腿曲着,大腿和江逾声的抵在一起。他在江逾声的视线里,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扭着头,以一个和江逾声挨得有些近的距离,很认真地问他:“你想怎么喂?”
祁斯白是仰着头跟江逾声说话的,说完视线一垂,平视过去,忽然看到江逾声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也跟着咽了一下,又抬头去看江逾声。
江逾声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他上身缓慢地往后退了一点,垂眼看祁斯白,淡声说:“……喝了,乖,待会凉了。”
祁斯白停顿两秒,捧起杯子、皱着眉喝。喝完后,把杯底给江逾声看,“喏。”
江逾声看着他紧皱的眉,没忍住,还是轻轻翘了下唇角。
祁斯白抬眼看看江逾声,心跳一下午都有些快。排除心底那些不太确定的、但好像是见不得人的弯弯绕绕,他真的很喜欢和江逾声亲近。
到这时,从前一晚延续到刚刚过河前的奇怪屏障好像终于被彻底打破。
江逾声没有躲他,也还是会跟他开玩笑。
祁斯白觉得自己忽然想通了。
他对江逾声是怎么想,好像不重要。和江逾声是很好的朋友,是和他和牧阳成、薛远那样好哥们的关系,就够了啊。两个男生还能再怎么亲近呢。
拉练结束,整个准高三年级坐大巴车回到学校附近,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家长们蜂拥挤在校门口,接自家孩子回家。
非竞赛生接下来有大半个月的暑假。竞赛生在家休息一天,拉练结束第二天就照常返校上课,开始竞赛封闭。
没有周末双休,每天早上八点到校,晚上九点半放学。虽然不用在校住宿,但日复一日,两月无休地冲刺竞赛,也算是一种“封闭”了。
竞赛生返校第一天上午,年级语文老师们就给自己任教的每个学生小窗发送了期末考的全科分数和年级排名,各科老师也在课程群里公布了班里前十、年级总分排名前五十的学生名单。
陈老同时也在班里发了上一次竞赛模拟考的答题纸,又在数竞群里发了前十名的成绩和排名。
到了课间,高中楼里仅凭四个竞赛班就制造出了一种哀鸿遍野的错觉。
祁斯白和江逾声待在班里不知道,牧阳成上下楼溜达了一圈才了解,物化生竞也正好在早上发了上一次竞赛考试的成绩,估计是老师们一起商量好的。
牧阳成回来通报的时候,祁斯白正蔫了吧唧地戳手机,听得有一搭没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