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白要笑不笑地挑挑眉,正要再说什么。
江逾声忽地抬了下手,撩开祁斯白眉眼前那几缕有些遮住视线的额发。
祁斯白眨了下眼,看着江逾声黑漆漆的眼睛,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是不是有点长了?”江逾声就着撩他头发的动作,垂眼和他对视。他问得认真,和两人讨论题时的态度没什么差别。
“……可能吧。”祁斯白小声嘀咕。
江逾声自然地收回手,祁斯白抬手去抓了抓额发,脑子里光想着考完要去剪头了,转回身,拿起笔,才反应过来……自己气势汹汹地讨伐人,讨伐了一半,怎么忽然就被拐跑了话题。
周五晚上,讨论完当天的模拟试题后,陈老说了说周六日的安排。众人周六上午照常到校,下午放假,周日自行前往校外的考点。今年的考点仍旧在七中。
提前叮嘱了一些考试相关的注意事项后,陈老没再拖堂,九点半就准时下课。
半个班的学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剩下半个班仍然留在教室里自习。
江逾声回过身,随手揪了揪祁斯白笔袋上的毛球,低声叫他:“祁斯白。”
祁斯白手边那题还没算完,他又写了几笔,就嗯一声,顺从地抬起头。
视线扫过桌上江逾声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正一下一下捏着他笔袋上的绒球,祁斯白心说,江逾声好像真的很喜欢玩他这个小球。
他一边有点担忧这球被江逾声玩秃了,一边又犹豫……算了。江逾声喜欢的话,秃就秃了吧。到时候问问许璇女士在哪买的,再买几个就好了。
“回家还是在这自习?”江逾声问。
江逾声问得很随意,祁斯白没太听出他的意向,问:“在这自习会儿,十点半回?”
江逾声笑了下,说“好”。
到了周六下午,留在教室里自习的人比周五晚上的更少。祁斯白和江逾声在阶梯教室待到五点多时,教室里只剩寥寥几人。他们在食堂吃完晚饭,也就背着书包溜溜达达地回家。
祁斯白的手机从中午开始就断断续续收到不少跟他说竞赛加油的消息。往回走的路上,他就像个小挂件一样蹭在江逾声身边走,也不用抬头看路,就低头专心回着消息。
傍晚的风裹挟着花香,轻轻柔柔,天边的碎金与霞光融炼在一起,像被天工泼了彩墨。
祁斯白猛地被江逾声揽着肩一拦,抬头看,果然是到了路口的红绿灯旁。他回完最后一条消息,侧头问江逾声:“你明早怎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