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白沉默了两秒,忽地扬了下眉, 偏头凑到他耳边,声音不轻不重地说了几个字。
这话直白到江逾声呼吸一滞,前不久还面不改色瞎喘的人这会倒是开始脸热。
他感受到祁斯白因为说话而轻轻呼在自己耳边的气息,只觉得祁小朋友这人真是……
有时候随便逗一逗就不好意思了,有时候又总喜欢坦坦荡荡地大放厥词, 在人的敏感神经上有意无意地大胆撩拨。
“不想让你发现,不行啊?”祁斯白看他一眼, 尾调拖得像在耍赖。
他没等江逾声说什么, 就转开话题, 用胳膊肘杵杵他,“想吃蛋糕了, 你去拿刀叉。”
江逾声一愣, 笑着捏捏他的脸,起身从厨房拿来蜡烛、打火机、刀叉和一个碟子, 祁斯白把蛋糕挪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将静音的电视重新调回正常偏低的音量。
虽然算是补过生日,流程也不能免俗。蛋糕点上蜡烛,屋里关掉灯火,连客厅的窗帘都拉上了,遮住窗外零星斑驳的暖黄光晕。
江逾声捧着小蛋糕轻声哼唱了几句生日歌,祁斯白手肘支在腿上,下巴抵着手背,歪头笑盈盈地看他。
歌声渐弱,江逾声隔着明灭闪烁的火光,对祁斯白说:“生日快乐,小白。”
祁斯白闭上眼许了几秒钟的愿。
他的愿望和往年一样,传统又老套。希望家人身体健康,希望朋友学业顺利。只不过今年还多了一个,是希望江逾声万事顺遂,在祁斯白身边每一天都开开心心。
十七八岁的少年闪闪发光,天真又自负。他觉得在一起很久很久这种事不用许愿。那是他要努力做的,不需要交给神明。
祁斯白许完愿,睁开了眼,烛光将他褐色的眼瞳映染成了琥珀一般的色泽。
江逾声微怔地看着烛光里冲自己笑的少年。他一个生日从不许愿的人,这时候却忽然有些贪心地,想借这一抹光,也许一许愿。
愿望是祁斯白可以永远都这样恣意和随心所欲。以及,希望可以陪他过下个、下下个生日。
祁斯白笑弯了眉眼,向前倾身,呼一下,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黑暗从天花板笼罩下来。祁斯白在几乎不见一丝光亮的屋子里,听着身边另一个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只觉得心安。
江逾声把蛋糕放回茶几上,摸黑起身重新打开了屋里的灯。
他把一小块蛋糕歪歪斜斜地盛到碟子里,两人就着一个碟子吃。祁斯白一边笑话他技术差,一边拿叉子剜了一口。奶油入口即化,芒果果肉鲜甜,祁斯白吃得眯了眯眼睛,像只餍足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