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铜镜出现在孩子面前,呆呆的面容出现在铜镜内。
“醒来,醒来,醒来。”那位七安先生拍着铜镜喝到。
神情呆滞的孩子直勾勾的盯着铜镜内看,而后,忽地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
“祖父!”
“勇哥儿。”妇人愤怒的神情转为错愕,而后,竟是欣喜若狂的抱住了孩子:“我的勇哥儿。”
走在最前头的一位眉目方正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神情诧异的叫了声:“勇哥儿!”
那孩子带着哭腔,叫了声:“父亲,我叫祖父,祖父都不理我了!”
“勇哥儿好了?”不多时,不少亲眷都围了过来。
老太爷去世的时候,正是勇哥儿发现的,许是受的惊吓过大,勇哥儿自此之后就似是失了魂一般,不会说话,不会笑,如傻了呆了一样,请了太医院的院正,却依然毫无起色,没想到今日,路遇了这么一个年轻人,竟就这般好了,这是遇上了江湖奇人了吧!
徐长山愣了一愣,看着眼前风姿出众的年轻人,身旁的幡布上写的东西是说他是一个阴阳先生吧,方才似乎听人叫他“七安先生”?
徐长山长揖而下:“某徐长山,今日多谢七安先生相救犬子。”
他人至中年,如今膝下只勇哥儿一个儿子,素日里自是颇为看重,勇哥儿也是讨喜,没成想居然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又逢老父出事,这几日,当真叫他熬的生生老了十岁不止。
“小事尔。”那位七安先生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一碗烫熟的黄酒,“你家真正需要医治的是你身后的那位,可要帮忙?”
身后?徐长山皱了皱眉,回身,正见的却是身后老父被撞开一角的棺材。
不等他答话,那位七安先生已摇了摇头:“路遇便是有缘,遇上我便是命不该绝!”
他出手极快,还不待徐长山出手阻止,已伸手推开了棺材。
这是个练家子,徐长山心道。这棺材的质地是用厚厚的金丝楠木所制,需要八人才抬得起来,可那位七安先生一伸手便推开了棺材。
“你要干什么?”徐长山还未出声,早有族人气的脸色通红,“长山,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将这江湖骗子扔出去打发了。”
“谁敢动七安先生!”有小姑娘的声音高呼出声,“七安先生从不骗人!”
“七安先生不是江湖骗子!”
“七安先生算一卦只要三十文钱,一天才一卦,我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呢!”
“你们听七安先生的就是了,不会吃亏的。”
……
没有想到族叔的一声怒喝竟引来了周围贩夫走卒的疯狂抗议,徐长山看向眼前的年轻人,光看外表也很难将其跟江湖骗子联系起来,没想到他在这些贩夫走卒中竟有这样的声名,更遑论方才他还出手救了勇哥儿。
徐长山有些犹豫了:若是……若是这个七安先生当真能救父亲,那么他是不是……可这又委实太过匪夷所思了。
他的犹豫让族叔慢了一步,那个年轻人一伸手,烫熟的黄酒已经落入了老父的口中。
第42章 还魂
混合着酒香与棺材金丝楠木的香味引的周围酒肆中的人纷纷捂住了鼻子。
“什么味道?”
坐在墙角一桌的三个着黑衣的青年男子几乎同时放下了手中的酒碗。 “闻着似乎是尸气,但又不太对。”其中一人说道。
若是有人注意的话,会发现这三位青年男子隐在宽大帽檐中的脸皆有几分不似常人的苍白。
“温韬,你怎么看?”
“没死成,有人在施救,应当是个精通阴阳十三科的高手。”正中的那位男子抬头,苍白的脸色因喝了热酒,好看了不少:“别多管闲事,我们管好死人的事情就成,活人的,遇我们无关!”
“可是李修缘他……”
“我们答应的是张大天师,可不是李修缘,就是陛下也不会舍得我们停了手里的几座大墓,莫用多管!”
“是!”
·
“你这江湖骗子!”族叔高呼起来,“来人啊,将他……”
“哎呀,什么味儿啊!”一声悠长的叹气声起,“有点渴了。”
“老丈,要不要喝点酒?”那位七安先生笑盈盈的将手里的酒碗往前递了递,众人只看到那棺材里伸出了一只手,苍白异常。
“祖父!”伴随着孩童的惊叫声,炸开了锅一般,“诈尸啦!”先时还喧嚣的街道中,不多时就剩寥寥几人了。就连仪仗队的亲眷们也踉跄的倒了不少,徐长山脸色发白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位年轻的阴阳先生将老父从棺材里扶了起来,而后扶到街边,替他舀上了大碗的黄酒,混了葱香的味道,想想就觉得古怪,但老父还是喝了下去。
“好喝,多来一碗!”
“再来一点吧!”
……
数碗过后,老父脸色红润的打了个饱嗝:“多谢先生照料。”
“无妨,这酒是这位绸缎庄的老板家的,老丈该谢他。”
脸色还有些发白的绸缎庄老板带着几分欣喜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