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证明他们急了。”少女轻笑了一声,“阴阳术士受伤之后,恢复需要很长的时间。先时召唤阴兵的那个阴阳术士是真的很厉害,只不过被我偷袭了。”
说到偷袭,少女脸上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并没有什么以之为耻的想法,显然不是能用那等大道理束缚的人。
“接下来的一顿时日,至少回长安之前,那个人不能动手了。”少女笑了笑,不以为意,“当然,他若是要送死,我也阻拦不得。”
“所以,接下来来的只会是杀手了么?”丑一神色一肃,杀手的话,那就是他们的战场了。
“当然不是。”少女闭着眼睛,口中却在不停的说话,“谁告诉你们会阴阳术的只有他一个?应该还有别人。这一路回到长安的途中,应该都会有人想动手。”
有些人是真的想杀了他们,有些却是试探,还有些出手的目的就不是那么明朗了。总之目的不同,有当真想要他们死的,还有试探的,所以行刺的人有厉害的也有不厉害的。
“刺客水准高低不同,谁也不知道下回来的会是厉害的还是不厉害的,警醒点吧!”少女闭着眼睛抱着伞收入怀中似是陷入了熟睡。
……
……
第二天,贵人们醒来时却见眼前所见一切似乎还是昨日睡去的状况,安乐公主似醒非醒的揉了揉眼睛,本能的出声问了一句:“昨天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呢!”女孩子抱着包袱笑嘻嘻的从马车顶上爬下来,头发乱糟糟的,但人却很精神。
安乐公主叹了口气,眉头微微蹙起:“这一路要是都像昨日那样太平就好了。”
丑一脸色微微一凝:要是当真都像昨日那样,他们可吃不消。
东西备足,下马车走动了一番,护卫们牵着马准备上路了,一回头正见不远处的女孩子乖乖坐着,安乐公主站在她身边饶有兴趣的帮她编着辫子。
时不时响起一两声笑声,看着关系当真不错呢,大概是这一路过来的情谊吧!但两个小姑娘,一个不是肯乖乖坐着的主,另一个一旦回到长安,身份便会骤变,也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能存在多久。
不过,这一切用不着他来操心。丑一收回了目光:那个女孩子很厉害,也很清楚什么时候可以做什么事情。眼下乖乖坐着,大概那便是现在能做这样的事情吧!
……
……
几只信鸽在一旁打盹儿,王老太爷无聊的抓了一把饲料,微微侧身:“还有最多十日,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就能回到长安了。真是一日快似一日,除了天上飞的能比他们快之外,还有什么能快过他们?”
身后的崔远道与谢纠两个正低头看着小辈传回来的信,信上描述了他们出五度关时遭遇阴阳术士阴兵的过程。
一个榜眼、一个探花,文笔自然不在话下,描述起事情的经过来可谓惟妙惟肖,彷如身临其境。
“……如有千军万马而来……带浑浊腐尸气息……令人惶惶不敢睁眼……彼时,阴兵贴近我二人身边而过……那等感觉,委实毕生难忘。”
谢纠闻言“哈哈”大笑:“这两个臭小子也真是忒没出息了点了,这有什么好害怕的?要是老夫过去,定要同那阴兵大战三百回合,生擒了操控的阴阳术士……”
一旁撒了一把饲料,看信鸽不理会自己的王老太爷收回了手,暗骂了一句“不给面子”,这才回道:“是么?说到勇猛,五度关将领方唯不勇猛?你们看第二张,说了方唯受到了惊吓,估摸着要被陛下调回京城了。”王老太爷语气有些不自觉的得意,“说到底还是胆子太小的缘故,你看太子、太后和公主他们不也好好的?这叫什么?这叫孬种!”
一把年纪的人了,突然一激动,身子晃了晃,把站在一旁的侍从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
“不必!”王老太爷甩开了侍从的手,干咳了两声,“方才太激动了。”一把年纪了,算计人可以,自己还是要持重一些的。
只是王老太爷眼底仍有抑制不住的得意:他可是过来人,那古古怪怪的女孩子一惊一乍的,在他面前什么没有露过手。所以,换他可不会像方唯那个样子,直接吓坏了。
崔远道看了眼王老太爷,复又低下了头,翻到了第二张信纸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方唯受到了惊吓,已经着人上报了,五度关那一支兵马,你们说谁会去接手?”
陛下一手扶持的,不属于任何阵营的武将并不多,他们仔细想了想,眼下陛下手头并没有合适的武将。
“不知道啊!”虽然没有陛下一手扶持的,但同陈善嫡系将领相比,由崔王谢三家提拔起来的将领倒有几个,所以崔远道一提,王老太爷同谢老太爷就恍然了:“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怎么?这个主意打不得么?”崔远道没有抬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信,“不过我倒是从两个小辈的信中看出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
“术士,其心不正,确实有祸乱一国的可能性!”
第468章 功夫
“一个术士就如此厉害了?若是很多个呢?别说成百上千了,就说几十个吧,那该如何?”崔远道摇头失笑,“所以阴阳司还是有存在的必要的……”
“说到阴阳司,最近阴阳司的人在做什么?”谢纠摸了摸腰间的腰带,“老夫懒得打听了,左右你二人也会打听的,便听听现成的答案了。”
“在做什么?”王老太爷笑道,“没干什么,挺老实的。”
这句话,虽然乍一听有点答非所问的,但是……谢纠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听懂了,是说阴阳司没有搅和进这件事情里,就连大天师李修缘都没有牵扯进这件事情里。
不过他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对阴阳司的人一天到晚干什么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并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最近多事之秋,先有延禧太后、太子与公主逃离南疆归来,一个月后又恰逢实际寺的点化日了,你们说这一回天光大师会有什么动静?会选何人点化?”
天光大师的点化日是大楚五年一度的惯例,但因实际寺低调行事,所以并没有要求民间百姓做什么,所以民间没有什么庆祝的习俗。但是,朝堂官员和皇亲国戚这等却对这点化日极其的感兴趣。
且不说天光大师是不世出的高人,他的点化定然非比寻常。就说天光大师这个名头,就足够响亮了,有天光大师点化这个名头在,足够吹嘘了。所以,那个名额恐怕不少人要抢。
王老太爷手里握着珠子慢悠悠的转着,挑眉,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天光大师这等高人,这点化背后难道还有阴的?内定之说?”
“当然不是。”谢纠摇头,“但是谁能见到天光大师这个是可以决定的,等同是给了一次机会。”
“但就这个机会还是很少见到的,”王老太爷点头,“权贵的运作,能决定天光大师能见到哪些人,到时候,谁会被点化,就在天光大师手中了。说穿了,这就是看运气。”
“那你要不要这个机会?”谢纠说着,看了眼传过来的信封,“或者族中的子侄也可以……”
“不必了。”王老太爷想到什么似的摇了摇头,笑了,“怕是不行了。这国祚也是阴阳十三科的一种,同行相忌,一山不容二虎,太贪心,怕是会惹下麻烦来。”
“昔年三国名士水镜先生曾言‘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但刘玄德俱得二人又如何呢?”王老太爷摇头,“这种事上贪不得。”尤其是那个女孩子,可不会同人说什么道义,不高兴了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