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璟似是看到信上什么消息,脸色不大好,口中却仍然回答着叶修远的话:“她来济南就是为了这件事,这话有问题?”
叶修远摇头。
“那就莫要伤春悲秋了。”崔璟道,“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去吧!”
叶修远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他没有看到的时,等他转身之后,崔璟的目光从信上挪开,朝他望了过来。
“出门做事能是什么事?”崔璟摇头,口中喃喃,“除了那件事还能是哪件?”
这确实是一件危险的事,但或许敏锐如她已早一步察觉到再不动手或许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
……
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输赢皆在情理之中,但对于久负盛名的陈善来说,接连丢城就有些不合常理了。但这并不是他的问题,继之前百姓偷开城门之后,这一次守城的西南将士又被百姓阻住了脚步。
“照这样下去,除了西南还剩几座城?”陈礼抱怨道。
身边几个江湖人没有应和,只用手抓着桌上的烤鸡低头啃着。
门被推开,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陈礼也没有理会这些江湖人有没有回应他,口中抱怨不断,“再打下去只剩西南了,那还打什么打?干脆不要打算了……你!”
一声陡然尖锐的惊叫声引来了客栈的伙计。
女孩子打发了客栈的伙计,关上房门走了进来。
“陈三爷看到我很惊讶?”女孩子笑了笑,自己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你们!”陈礼双唇颤抖,手猛地指向一旁那几个陪他前来的江湖中人,见他们朝那女孩子打了个招呼,一时脸上精彩纷呈。
半晌之后却还是坐了下来。
“能不惊讶?”陈礼冷笑着看着她,“这里的守官是我西南军,离我西南军主营也不过几里路而已,大楚的大天师居然敢出现在这里?是不要命了吗?”
“守官是西南的守官,但百姓却是大楚的百姓。”卫瑶卿瞥了他一眼,道,“民心所向啊,陈三爷不会看不懂吧!”
陈礼哼了一声:“看懂又如何,看不懂又如何?”
“我懒得与你说废话。”卫瑶卿将桌上一碟糖醋排骨端来放到身边的裴宗之面前,对他道,“听说你想杀陈善?”
“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再不动手,死的就是我了。”陈礼冷声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卫瑶卿似是觉得有些奇怪,“他若对你动手早动手了吧!”
“我兄弟的事不牢你费心。”陈礼道,“我想杀陈善。”
女孩子轻笑,口中的话半点不客气:“本事没有,脾气倒挺大的!”
“他倒是本事大,连吃败仗!”陈礼冷笑,对女孩子说教的神情也有些不耐烦了,“我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若是不想做,我还能请别人!”
“你有别人可请吗?”卫瑶卿瞟了他一眼,笑了笑,似是自嘲,“这天底下有几个人敢刺杀陈善?”
陈礼看着她嗤笑一声,站了起来道:“差点忘了,你们二位倒是敢,却失败了,都是败者,这生意我看不做也罢……” “你要真觉得我们两不行,看到我的时候就走了。”女孩子说着抬了抬下巴,神情颇有几分傲慢的说道,“坐下吧!”
陈礼气的脸皮抖了抖,但盯着她看了片刻,还是缓缓坐了下来。
她说的没错,这件事除了她,确实没人敢做。
“陈三爷,你有想过要什么吗?”女孩子见他坐下了,这才收了那副傲慢的神情,看着他道,“我是指除了杀陈善之外。”
陈礼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才道:“当然是代替大哥的位置,在西南军中一言九鼎。”
“原来是这样。”女孩子笑了笑,脸上没有半点意外之色,只是对他道“前半句可以,后半句不行。”
陈礼脑中灵光闪过,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般,声音也瞬间拔高了不少:“你什么意思?”
“意思?”女孩子一哂,问道,“最近西南军接连丢城,除了民心所向之外,还因为陈善旧疾又犯了吧!”
陈礼脸色一变,倒是想问一句“你怎么知道的”,但这话到嘴边便吞了回去,有这几个江湖人在,她什么不知道?
于是,他点了点头,问:“那又如何?”
“除了整个西南府,他还剩七城。”卫瑶卿说道,“你知不知道陈善已向长安递信求和了?”
“你们的陛下只要不是蠢到家了,就不可能同意吧!”陈礼嗤笑,“不要拿这种蠢话来骗我。”
“陛下当然不想同意,但若是陈善自愿让西南军投诚并入大楚军呢?”卫瑶卿道,“没了西南军的陈善同拔了牙的老虎有何区别?”
“你们陛下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陈礼冷笑,“更何况,如今大胜在望,她不会同意吧!”
“不一定啊!”女孩子叹了一口气,脸上多了几分愁色,“逃走的匈奴单于与大宛国联姻,一举斩杀了匈奴几个部族的族长。”怕陈礼听不明白,她又说的直白了一些,“换句话说,匈奴目前已经统一了。”
陈礼不屑的撇了撇嘴:“就智牙师那样的也能统一?”
卫瑶卿看出他的不甘心,也不说旁的,只继续道:“如今匈奴联合二十万大宛国兵已逼近边境。”
“那又怎么样?”陈礼道,“先前匈奴不也来势汹汹?你们能挡一次就能挡第二次。”
“智牙师统兵作战是不行,但一样的错误他不会犯两次,如今又有大宛二十万兵马加入其中,所以这一次的联兵并非他一个人说了算。”卫瑶卿想了想道,“大宛的领兵主将伊屠氏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领兵如何,但像智牙师这样乱来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