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礼眉眼温柔,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认真道:“阿弦,这样的事情,我只做过一次。”
从过去到现在,陆嘉礼给顾南弦的,都是唯一的例外。
顾南弦慢慢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一次?”
陆嘉礼拿起勺子吹了吹,然后喂了他一口粥,“嗯,阿弦,我也见过你,只不过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没有看清楚长相,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后来,在那条巷子里,我以为我终于能知道了,可是,你跑掉了,那时候的我很吓人吗?”
初中时的陆嘉礼并没有比高中的时候清闲多少,因为他的家世还有他本身的缘故,从小到大受到的关注向来是非常多的。
老师们的任命,同学们的崇拜追捧让他一直很忙,不管是什么事情,那些人们总是有理由要他来做,其实陆嘉礼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对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
所以他没有时间去关注其他的事情,比如同学们之间所聊的八卦,也融入不进去。
只要他想像平常人一样融入集体的谈话,氛围就会变得奇怪起来,原本神采飞扬的女生们变得淑女又安静,就连在一起嬉笑打骂的男生们也会收敛自己,让陆嘉礼觉得他在他们之间就像是一个被排斥的异端。
即使,陆嘉礼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他们只是觉得跟他有距离感,就像是摆在庙堂的神佛雕像和在下方双手合十的人类,即使相处在同一空间内,也始终隔着两个世界的壁垒。
可是所有人都忘了,陆嘉礼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在世俗内。
而陆嘉礼知道顾南弦的存在纯属是一个偶然,是他与其他人因为一个会议走在一起时,碰巧听见的八卦内容,他们好像非常熟知顾南弦的模样,对着他品头论足,说他的桀骜不驯,个性顽劣,言语中却有些许遗憾。
陆嘉礼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远处的少年个子高挑身材纤瘦,孤独的穿行在人群中看不清面容,可是阳光撒在他身上,却像是为他描镀了一层金光。
那时陆嘉礼觉得,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和他一样孤独的人,他甚至羡慕那个只能看见模糊影子的少年,不用顾及任何人的眼光,只专注的去感受自己的生活,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后来有一天,陆嘉礼终于有机会去询问少年的名字,可是,他却跑掉了,只留给他一个有些仓皇的背影。
“不是可怕,”顾南弦的心脏奇异般的慢慢平和下来,仰着头看陆嘉礼,“是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