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克利斯剑(2 / 2)

他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你放开我!”

傅年年愈发挣扎,傅钊宁打开房门。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一口咬到傅钊宁肩膀上。

隔着衣服,傅年年下足了力气,傅钊宁吃痛,硬生生忍下,抱着妹妹安抚。

有脾气没事,脾气发完了就好了。

这般轻柔地拍打,好像曾经的日日夜夜,怎能无动于衷。

傅年年憋了许久的眼泪掉下来,牙齿咬得更用力。

为什么他连身体都是硬邦邦的,她几乎什么都没了,只有这个方法能制裁他了。

时间流水一样过去,傅年年终于不得不松了牙关。她被哥哥放下来,怔怔地坐在床上,怔怔看他脱了上衣。

“嘶,血都出来了。”傅钊宁碰了碰肩上带血的齿痕,问妹妹:“气消了吗?”

好像她不过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切切实实感受到哥哥的傲慢。

房间里光影交织,诉说着她思绪的茫然与缭乱。

与傅钊宁过往的亲密,被桃子撞破后的经历,论坛的帖子,情感杂志的文章,各种各样的东西在傅年年脑中碰撞。 粉碎,撞击,爆炸,一下一下,连绵不绝。

在那毁灭的尽头,她听见自己问:“你喜欢我吗。”

原来她张了嘴吗。

还是心声。

傅年年难受极了,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失神的瞳仁却和水洗过黑葡萄一般,又大又亮。

傅钊宁看过来,竟也跟着动。

“你喜欢我吗。”

她又问了一遍,比之前的还要轻,仿佛自言自语,而余音风一般飘进傅钊宁的耳朵。

心门无声自开,傅钊宁看着妹妹澄澈的眼,心跳急速,一个答案几乎脱口而出。

这样太愣头青了。他压了一下,淡淡说:“喜欢。”

傅年年恍惚的眼因此刹那有了焦点。

傅钊宁被她目光刺中,突然发现那两个字一出口,似乎有许多话也在上浮。

喉头下有什么在涌动。

废墟之中,傅年年看见哥哥。

与喜悦的光不一样,她眼中的神光晶亮,澎湃着一种傅钊宁从未见过的激昂。

傅钊宁忽然有种强烈的不安。

“你骗我。”傅年年轻吐。

喜欢不是这样的。

他要是喜欢她,为什么这么伤害她。

如果言语可成利剑,此刻利刃笔直指向傅钊宁方向,傅年年眼神散发灼人的光芒,对着剑尖所向宣判。

“傅钊宁,你不喜欢我。”

“你诱奸我。”

你根本不在意我。

凭什么都是我的错。

错的明明是你。

我只是和你上过床,我并不下贱!

种种思绪支撑她挺直背脊,如同赴宴的落魄公主,浑身无一宝石也叫人无法忽视她的气魄。傅钊宁心弦紧绷,又为这样的傅年年神魂颠倒。

“年年。”他喊了一声,直觉不阻止她,自己将面临极大的危险。

他全然感觉到头顶悬着的达摩克利斯剑。

然而一切不可挽回。傅年年盯着他,完全理解了傅钊宁当年的话。多可笑啊,她是在这种情况完全理解的。不管是谁,哪怕是哥哥,哪怕他再疼她,她也不要被他左右。 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她将手边的抱枕丢过去,坚定地奋力大吼:“傅钊宁,你混蛋,你诱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