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羊皮纸仍空白一片,但我知道他看见了。上学期的意外互换使我们之间灵魂的联系比起别的个体要更亲密,羊皮小电话(我现在这么叫它)把7779公里的距离缩成了薄薄两张纸。关于羊皮纸,我真得好好感谢布雷斯。

    我把手按在纸上感受到魔力丝丝缕缕地渗入其中,追寻着那个大西洋对岸的灵魂。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像一根细细的肉眼看不见的线,蝴蝶轻轻一扇翅膀就能折断它。

    不过我想,蝴蝶不忍扇动翅膀。

    “德拉科——”我尽量使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烤熟的半融化棉花糖,对面传来一声轻轻的嗤笑。

    “今天我和小谢她们逛街,看到有做糖人的,我就画了一个你。”

    “是吗?我想一定很丑吧,以你的水平。”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那是你不懂欣赏,不能说是我画的不好!”他说对了,真的很丑。

    我听见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他翻了个身,然后是他一声长长轻轻的喟叹,“如果现在你在我面前,我真想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你拎起来,然后……”

    “然后……”我学着他拖长音的温柔语调。

    “然后像打人柳一样把你摔到地上,不过——我会放一个软垫,省得你这狡猾的格兰芬多狮子讹上我。”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轻轻飘过来,痒得我也想跟着发笑。

    “那还真是可惜,我这坏蛋竟然错失了讹上马尔福大少爷的机会。”至此,我知道他已经气消了。

    “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我环视屋子,被他寄来的礼物塞得满满当当,也幸亏我人缘好才没有招致我妈太强烈的怀疑。德拉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要把我这十三年来他错过的所有生日礼物全都补上,我摸了摸床头那只大泰迪熊的软毛和绿色的小衣服,虽然我都很喜欢啦。

    不过……看到角落的芭比娃娃豪华套装时我有点绷不住了,八岁时的生日愿望,我能肯定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显然看见回忆不是我在身体互换时期的专利,德拉科一定也在某种程度上看见了属于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