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转了几下铅笔,沉吟了一下,才问沈蓉:“沈蓉小姐,你这些梦里面。有没有让你特别特别害怕的,或者是让你触动特别特别深的?你可以跟我说一下,让我有一个突破口。”
“害怕……”沈蓉摇头苦笑了一下:“这些都是恶梦,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白木也摇了摇头道:“同样是害怕,也分为不同程度的害怕。其实于我来说,真正的恐惧害怕,是无声的。当你害怕到了某种程度,那时候你会忘记所有东西,听觉,视觉,嗅觉,都会瞬间消失……那种害怕,那种恐惧,才是真正的让人无法再次面对的东西。”
他感觉到在沈蓉叙述第二个梦的时候明显有隐瞒的嫌疑,而且她隐瞒的肯定是最为重要的那个部分,不愿意说起,不愿意面对,不愿意向别人提起,那可能就是让她十分恐惧害怕的东西。
可沈蓉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哪一点最让我恐惧,可能是这些梦我做的次数实在太多了,我的神经已经麻木了,所以……没办法说出来到底哪一部分让我觉得更可怕。”
白木深吸了一口气,仍旧不放弃,有意无意的继续对沈蓉说:“我看过很多历史方面的书籍,清军是十分彪悍狠辣的,他们集成了关外游牧民族的特点,一旦真的打起来,那就真是像饿狼一样,不把对方直接碾碎绝对不会停下来。在清军的铁蹄大刀下面,是不会留有活口的。除非,他们处于劣势。而在你的梦里,清军是占有绝对优势的吧?你梦里的情况,跟我们平日里电视电影里看到的那些场面一样吗?那些血腥的场景……我意思是说……你是真的在梦里看到了那些场景,还是在自己的认知下,把平日里看到过的那些电影情节之类的东西带到了梦里呢?”
沈蓉仍旧摇头,但这次,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房门就响了起来。
白木连忙起身去打开房门,发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一身僧袍的次仁桑珠。
“是桑珠师傅啊,你找我?……有事儿吗?”看到次仁桑珠,白木有些惊讶,他从未在昌珠寺以外的地方见到过次仁桑珠,若非必要,他们几乎不出寺庙。
次仁桑珠手里拿着一个深褐色的布袋子,他拿起来在白木眼前晃了一下,看他的手型,那大概是一个盒子之类的东西。
“白木,你好,可以进屋里说吗?”次仁桑珠问他。
“噢……快请进……”白木这才退后一步把次仁桑珠请进了屋。
次仁桑珠看到沈蓉也在房间里并没有显得惊讶,只是淡淡的对沈蓉点了点头道:“你好,沈蓉小姐,又见面了。不过,现在我跟白木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可不可以请你先回避一下?”
他表情很是严肃,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平易近人的样子,而且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语气异常坚决,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他这一路可能走得很急,头上全是汗,喘息也不均匀。
沈蓉到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就站起身来朝外面走。
其实按照沈蓉之前的叙述,还不足以让白木下笔去画什么,想要真的画出别人梦境里的东西,那是一种精细的绘画过程,要将所有的梦境弄在一张薄薄的纸上,这可不是简单的事儿。如果但凡是一个画家就能搞定这种事儿,那沈蓉也不会专门找白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