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人在走动,朦朦胧胧,时而走远时而接近。
最后有一只带着淡淡香气的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有个好听的女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林先生,你还好吗?”
林皓猛地握住了那只手,脱口而出:“雪姑娘……雪绯!”
雪绯,这个名字很美很好听,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之中的一抹绯色,冷艳凄美,十分符合雪姑娘超凡脱俗的气质。不管雪绯做了怎么样的事情,他都想永远记住这个气质非凡的女子。
“我是秦沫,林先生。”那个人淡淡地说。
林皓的太阳穴再次刺痛了起来,又有了一种要爆炸的感觉,这就是头痛欲裂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钻头在不停地钻着他的头颅,刺穿了之后,再反过来钻,钻来钻去,永不停歇,直到整个脑袋分崩离析,化为一滩碎末和脑浆。
后来,他终于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秦沫满脸的关心,满眼的焦急。
“这是……托林寺……?”他环顾四周,床和屋内的摆设十分的陈旧,空气里弥漫着熟悉、浓厚的酥油的味道。这里确实就是托林寺,一个种种怪事开头的地方。才区区几天而已,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还活着,有的人交过手,有的人只见过面,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林皓的脑海里一幕幕闪过,各种特写、放大镜头。
“我终于又回到托林寺了。”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回到这个地方反倒觉得有些安心,但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又让他不免觉得非常失望。他已经回到了原点,而雪绯大概已经带着人马日夜奔袭向回赶了。他们二人就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各自勇往直前,但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在镜子迷宫里历经的生死考验、一起携手合作杀出的血路,就像是一团被猫咪玩乱的毛线,混乱地纠缠在一起,林皓的情绪被牢牢地困在了里面。在面对雪绯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会模糊善恶、正邪和对错的界限,这和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以及在三角洲部队接受的训练是完全相悖的。再就是,雪绯的行事方法、手段,也很独特,和他的思考方式完全不一样。
“我还活着,也是十分幸运的事情了。”他发现秦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未曾移开过,便自己解释道,想要遮盖心里各种各样的思绪。
“是的,你已经安全了,而且回到了托林寺,你一共昏迷不醒了六个小时,现在终于清醒了——”秦沫的话还没说完,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见她如此操劳的模样,想必肯定是几日不眠不休的结果,一直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 “多谢你的照顾。”林皓的记忆逐渐苏醒,他想起自己在昏睡中,一直有个人在给自己喂水喝,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块头上的方巾。这些事情,显然就是眼前的秦沫干的。二人的来往不过这几天而已,让对方这么辛劳地为自己忙前忙后,他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这只是小事一桩而已。”秦沫的语气中满是掩盖不住的劳累。
她站起身,向水杯里加了一些墨绿色的茶叶,然后一股滚烫的热水从上面哗哗地倒了进去,一瞬间,屋子里就飘满了茶香、药草味。
林皓定定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情不自禁地将她和雪绯姑娘做起了比较。二人的身段、容貌都是十分的出色,如果不是在这个偏远、落后的地方,而是在一个现代化的城市中,肯定是男女老少通杀的绝世美女。只是她们最显著的不同点就是,秦沫温柔而雪绯冷傲,前者是夏天暖暖的阳光,后者是冬天刺骨的寒风。
“你在看什么?”虽然秦沫没有正对着林皓,但是她感受到了背后林皓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