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梵文,将它们译成汉语,便是“易筋经”三个字。世界上有很多人都知道,《易筋经》是禅宗的祖师达摩高僧从西方来到东面的时候随身携带过来的其中一本经籍。从表面上看,这本经书可以让人的身体变得健康、强有力,易筋能够起到洗练骨髓的作用,可以说是一本正宗的武学典籍;如果要看深层次的内涵,这本经书可以在不知不觉之中改变一个人的生命历程以及未来的际遇,让人脱离肉骨凡胎,换上另一副骨头,重新制造重新焕发出生机。
吕泽曾经去往少林寺的时候,曾经十分有缘分地和藏经阁的上位大师,惠可高僧见上一面喝了一次茶水,谈到他们寺庙里的古书佛经的时候,惠可大师曾经十分的感慨,在还活着的时候没有能够亲眼看到易筋经的古梵文最原始的一版。至于寺庙里收藏的汉语版本,已经是多次易手,留存下来的只有表面上的含义,已经没有了原始版本的深刻蕴意。惠可高僧曾经立下了宏大的志愿,要是有一个人可以把这本书的古梵文原始的经书借给他看一看,他可以把这一辈子研学修炼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以及一百零八内堂心法毫无保留地传授于他,并且将他收为自己的直系弟子。
“不曾想过,竟然在这个地方看到了这本珍贵的典籍。”吕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时间已经随着风消逝在茫茫的天空中,当年的物品依旧不改,只是当年的人已经不在了——惠可高僧早在好几年前就怀抱着终生的遗憾,圆寂了。即便现在知道了这本珍贵的典籍的下落,也于事无补了,他也没有办法过来看一看,或者我带过去给他看一看了。
“在这本书里,有一章叫做‘杀头便冠大法’的内容,如果能把这个功夫研习到最高的境界,人体的外在相貌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乃至你想变成什么样子,就可以变成什么样子,一切皆随你的意志。其实这上任何一个功夫,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了,但是一直犹豫不决,没有办法下这个决心。我非常明白,只要我一开始修炼‘杀头便冠大法’,我会失去很多的东西,比如说这一副陪伴了我多年,靠它们办成了很多事情的翅膀。等到我真的练到了那个地步,我还是原先的那个我吗?如果我已经不再是我了,那么我又变成了谁呢?”人鹰抬起脑袋望着天空,低声自语道。
“杀头便冠”这个成语可能有些陌生,但是说起它的渊源来,很多人就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它来自于西汉刘安所写就的一本书里,全部的句子是:“骨肉相爱,谗贼间之,而父子相危。夫所以养而害所养,譬犹削足而适履,杀头而便冠。”
当人鹰发出了“我不是我,我又会是谁?”这样的茫然问题的时候,吕泽也被他的心情给打动,想到了自己把自己留在香港,就生活在那个小圈子里的日子。
他在一片莺歌燕舞中失去了自己的本心,经常就会在半夜三更,梦醒时分起身,对着一面镜子自己问自己:“如果不再去探险的话,我还是我吗?我不是我,我又是谁?”
探险,便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全部意义,趴上最高的地点,找到一直困扰着人们的未知的谜题,一次又一次地将人类的极限突破再突破,同时也将探险界的前辈们的记录打破又打破。这些统统让他感觉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人,人生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非常有价值、有意义的,没有哪一刻是白白浪费掉的。但是摆脱了“探险”这样一份事业,他就不再发光发亮,人生就像煮破了的汤圆,混沌一片,看不清楚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