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保宁帝说得非常慎重。那自称,也不再是“我”。而是代表了帝王的“朕”。
“我……”
“我的笔迹,重臣们会看出来。”明珠迟疑后,还是讲出了关键的地方。
这男子女子的笔迹,是十分明显不同的。
而帝王对奏章的批阅,岂是小事?
明珠干了这等大事,可比她跟保宁帝上朝,当一回观众,更加的让朝臣侧目啊。
“无妨,你的笔迹,只会有内阁的重臣看见。”保宁帝耶律贤倒是镇静,他笑道:“有国丈在,重臣们会懂得沉默的。”
明珠听得这话,她仰头,说道:“贤哥,我是耶律氏的媳妇,是皇子皇女的母后。你,是不是心中忌惮父亲?”
保宁帝耶律贤哈哈笑了两声,然后,他在屋中的安静里,说道:“只是,咱们夫妻独处,我不瞒你。我自然是忌惮国丈的。”
“不过,在我眼中,国丈是国丈,你是你。”
“国丈代表的是魏国公府,代表的是拓跋氏。而你,代表的是我儿女的母亲,代表的是我的枕边良人……”
“咱们,今生,荣辱与共,今生,不离不弃。”
这道理到了保宁帝耶律贤的嘴里,也成了明珠耳中的情话来。
“依你,奏程我阅,我批。你都不担心,我有何好怕的。”明珠也是硬气起来了。有夫君的支持,她觉得,她无所畏惧。
于是,在椒房殿的寝宫里。
皇长子、皇长女两位小殿下,在小小的婴儿榻上,睡得香甜呀。
保宁帝耶律贤也是默然的合衣而卧,侧着身望着儿女,慢慢睡着了。
明珠却是忙碌着,她正坐了帝王身旁的小榻上,仔细的阅读了一封一封的奏章。然后,仔细的从重臣们的票拟之策,挑了一个比较合的,画了一个圈,作了批注。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
待明珠发现,她的眼睛酸疼时,她搁下了手中的笔。
然后,她抬头,就望见了睡得憨憨的父子三人。那时候,这等岁月静好的感觉,让明珠觉得,付出任何的代价,守候了她的家人们,都是值得的。
次日,政事堂。
魏国公萧温良作为重臣,他自然第一时间,看到了奏章上的批示。
那熟悉的纤细笔迹,萧温良一眼便认出来,那是他三女明珠的字。
政事堂中,所有传阅了奏章的重臣,皆是沉默。
人人眼中,都有计较。人人心中,都有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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