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高兴不会骂人,甚至连重话都不说一句。但她可以从他紧锁的眉头、绷紧的嘴角和两手的动作判断——哥哥一生气就用手指掐手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肯定他是生她的气。要不然,要不然他怎么总是在床上对她那么狠?女孩的脸红红地想。哥哥虽然一直喜欢在床上欺负她,但都是以她的感受为主;现在却是只要两人单独一起就不停做爱,而且哥哥的动作和力度都毫不保留,仿佛想把她弄死在床上一般。她的心脏不好,有好几次她都被肏得几乎晕过去。
事后哥哥又总是自责地为她上药,一言不发地抱紧她,她怎么舍得抱怨呢?只是她看他痛苦,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她就更心酸。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回答哥哥的问题所以他恼火了?雪澜想起斯杰生有几次都埋在自己瘦骨伶仃的肩膀上,问如果哥哥以后不能和她像现在一样在一起,她还会爱他吗?雪澜没有回答,因为她不懂又害怕。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和哥哥在一起,因为自从很小的时候两人认识后,他们就是彼此的全部。她无法想象没有哥哥的生活。
至于爱,她当然爱哥哥啊,就像哥哥爱她一样。雪澜懵懂的小脑袋从来没有想过斯杰生有朝一日会和别的女人做与她在一起时的亲密的事,甚至结婚生子。她的心智只能负荷她按照自己的理解生活——更深层次的思考对于她来说太痛苦了。她的心很小,装下了斯杰生就没办法再爱别人了,斯杰生是她的天,她的命。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就只有斯杰生和海伦给予她真切和亲密的关爱。
停下手里的铅笔,女孩觉得无论如何修改都不满意。她翻开速写本的前几页,无论人还是风景,今天的素描都不尽人意:不是画面比例失衡,就是光影不合理又或线条过于生硬。本来一大早来公园是为了取灵感,看来是白费心机了。
回到公寓放下画具,女孩想了想,决定这几天还是回家住。因为哥哥老是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敢回家了,现在趁他出差,她回去一下比较好。虽然家里没有人关心她的去留。
“妈咪,你看这件比较适合我还是那件?”斯雪清在临时搬到偏厅的穿衣镜前搔首弄姿,自家的造型顾问在旁边伺候着。斯杰生与梅氏的订婚宴肯定会有很多达官贵人参加,或许她的姻缘就在里面。
“都可以吧。”四房太太倒是兴趣缺缺,斯氏内部本来就人情淡薄,有时间她倒宁愿花在麻将台上也好过为别人赠庆。谁让自己生的都是女儿,每次这些豪门婚宴她都少不免被人内涵。
四房太太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自己的丈夫还不懂得为女儿们铺好后路,大女儿和二女儿嫁的都是小门小户的生意人。虽然说不愁钱,但不是名门高户,想在斯家吐气扬眉怕是难了。三女儿三十有余还高不成低不就,那个便宜女儿就更不用想了,连话都说不好,想想就郁闷。
“劳师动众干什么,斯杰生订婚你穿这么高调,也不怕别人说你爱抢风头。”做妈的越想越气,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八度。
“啪”重物落地声将几个女人吓得马上回头望向门外,只见雪澜瘦小的身躯半瘫软在地上,一脸惨白。
三、 罗雅森发觉自己变了。他平躺在床上让自己的思维漫游天际。这是他工作以来第一次以身体不适为由不上班。突然他又一下子坐起来,冲进洗手间望着镜中的脸——长期躲在实验室缺乏阳光照耀的苍白的脸略显瘦削,清秀得像一个女孩子,眼中闪着狂热的光芒却像一头饿狼。
罗雅森和罗雅岚外形极其相像,身材都是高瘦型的,只不过雅森更高,骨架也稍微更大一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雅岚清丽的五官在雅森身上却显得柔弱得近乎病态。
他确实生病了,不过病的是他的心不是身。化学和医学难题不再激起他的征服欲,庞杂的临床数据不再令他涌动探索的激情,设计精巧的化学实验不再对他散发致命的吸引力。二十八年来,他头一次感到自己一直热爱和熟悉的科学研究索然无味,自己短暂又漫长的人生乏善可陈。
谁会想到短短一个月,自读书以来一直醉心于科研的“书呆子”科学家会变成一个浪漫主义诗人。女孩出现之前他甚至认为自己是一个“无性”人,他对同性和异性都没有感觉,或者说他对同类之间没有人类应该有的感情——除了自小相依为命的双胞胎妹妹以外。但雅岚是特别的,对她,更多是源自于极之亲密的血缘羁绊。
但女孩不同,她是全然陌生的。她精致的小脸和动人的曲线占据了他头脑中每一细胞。他突然想看看骄人的阳光,想闻一闻夏天的花草香味,想感受一下在海风中品尝冰蓝的莫吉托的舒爽。当然,他更想吻她,想把一颗心放在她小巧秀气的脚边恳求垂怜。
一切皆因一个甜蜜性感又充满禁忌诱惑的名字——海伦,斯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