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2 / 2)

科大的校医院是对外开放的,名声一直不错,所以除了学生以外,也经常有周边的居民过来看病,治个头疼脑热什么的。

但今天恰巧看病的人不多,郁晏生和原河清挂完号上楼之后就坐在科室外候着,居然没等几分钟就轮到了他们。

看诊的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医生,白大褂扣得严严实实,桌上的书摞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个十分严谨的人。

他态度温和,很耐心很仔细地询问病人的病情和感受。原河清每说一句话,他都点一下头,神情也越来越严肃,看得郁晏生心都不自觉高高悬了起来。

是深呼吸后背尤其疼是吧?医生把手按在他背上四处揉捏了一阵,然后在某个位置停住,稍用力一压:现在再呼吸试试。

原河清依言照做,立马惊奇道:诶,这样好像就没什么感觉了。

这就对了,果然和我想得一样。他沉下脸,几不可察地轻轻叹了口气。

不会真是什么大毛病吧?原河清的心里登时就是一沉,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问道:医生,我这个病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啊?

肺?还是胸?他这会儿满脑子乱糟糟的,全是游子意说的那些吓人的话,眼睛紧紧地盯着医生似乎满怀悲悯的面色,语气颤巍巍地道:那是心脏?

是睡姿有问题!医生给了他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你就是头天晚上压着了。

原河清: 郁晏生也懵了:那他呼吸的时候

呼吸的时候扯着肌肉了,当然会痛。你们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估计自己都好了。医生长叹了一声,隔着口罩都能感受到他的无语。

确认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原河清就松了口气。病人看诊的凳子有点矮,他坐在上面两条长腿无处安放,有点尴尬地扒拉了两下头发。

站在一旁的郁晏生却比他还着急:那医生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药物之类的能稍微缓解一下呢?

我没关系的,原河清忙扯了下身边青年的衣袖,小声争辩道:好歹我也算半个运动健将,这种程度的跌打损伤哪还需要用药啊?

郁晏生马上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拽,凑过去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早上背疼得都弯腰了好吧,刚刚下趟楼的工夫就皱了三次眉,别以为我没看见。

反正后头也没病人,男医生就饶有兴致地看他们推拉,半晌才笑眯眯开口道:年轻人重视养生是好事,这样吧,我开瓶药油,你回去在背上擦一擦揉开,两天就好了。

他又转向郁晏生:你也别担心过头了,要是明天还没好转,你们就再过来一趟做个全面检查。

于是两个人礼貌地和他道了谢,就相携离开了。一阵凉风吹过,把科室的门吹得大开,也把他们小声的对话零零散散地吹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我就说你和子意太小题大做了,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嘛。清润的嗓音带着几分抱怨,又隐含着一点感动。

那还是得来医院一趟我们才放心啊,现在背还疼不疼了?另一个声音更低沉,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关心。

嗬,那必须是生龙活虎完全不、哎呦郁晏生你别碰啊!

哼,让你逞强!

听着听着,男医生先是吹了声流氓哨,而后又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摘下口罩满脸羡慕地感叹道:唉,甜甜的爱情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呢?

这时候,手机震了一下,有人发了条语音消息过来,是和他搭班的医生小刘,工作日两人基本上每天都会在校医院旁边的馄饨铺一块儿吃饭。

晚上就不一起吃饭了,我已经和主任请假陪女朋友过生日了,我要和她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嘿嘿嘿!

他立刻拉下脸,面无表情地拉黑了这个人。

淦!我怎么到哪儿都得吃狗粮啊?

下午上完课回到宿舍以后,郁晏生立马就把书包甩到座位上,掏出医院开的药油,摩拳擦掌道:河清,我先给你上药吧,伤在背上你自己抹不到的。

不用这么着急吧?原河清正把书包里的课本和习题册都整理到书桌上,闻言不禁诧异地回过头,睡前涂就行了。

早点涂早点好,现在涂一次,睡前再涂一次,说不定明早上就一点儿不疼了。青年晃了晃手里绿色的药酒瓶子,神采飞扬地朝他挑挑眉。

有道理,那就麻烦晏生了。没想到男主居然这么关心自己的伤势,原河清感动得快要眼含热泪了,马上站起来把外套脱了,然后顺势揪着里面的衣服卷了上去,把自己扭伤的背部对着他。

你先等等,这样要着凉的。郁晏生一向考虑得很周全,见状立刻皱起了眉,最近温度骤降,冬天就要来了,到时候背好了又感冒怎么办?

语气凶巴巴的,原河清撇了撇嘴,但还是哦了一声,听话地把衣服先穿了回去。

郁晏生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到遥控器,他打开空调,把温度调到合适的档位。等到呼呼的热风吹得整个宿舍暖洋洋的,才朝身边的人扬了扬头指了个方向。

去床上趴着。

好嘞!原河清乖乖地趴到自己的床上,很自觉地把衣服卷到胸前,露出大半个后背。

这种肌肉劳损是看不出痕迹的,郁晏生一边旋开药油的瓶盖一边问:你是哪个位置疼?指给我看一下,我就着重擦那里。

唔原河清眉头一皱立刻就犯了难,因为这种肌肉上的疼痛,他也很难形容具体在哪个部位,只好讷讷道:我也说不上来,大概是肩胛骨往下一点中间那个位置,你先擦那儿吧。

郁晏生点了点头,于是就伸手试探性地在他背上到处摸索:这儿疼吗?这里呢? 少年原本一直没什么反应,但按压到某处的时候,他突然啊地叫了一声,而后又马上咽回去,化为一声惊喘。

是这儿?郁晏生心里一喜,马上摊开手,把药酒倒在自己手心往他背上大面积地涂抹。然而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声以外,原河清就再也没吭过声。

没事儿的,痛的话你就叫出来吧,别硬忍着。你还怕哥笑话你吗?他在少年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笑着调侃道。

切,男子汉这点痛算什么?而且你还别说,揉开来还挺舒服的呢!原河清扭过头来,面上神色笑嘻嘻的,也不见任何勉强。

其实下午上课的时候就好多了,而且医生确认过不是什么大病以后,我没了心理负担,就更不觉得疼了。

郁晏生凑近了点仔细辨认了一下他的脸色,发现的确没有强忍着的痛苦,也就放下心来。

他手上的动作仍在继续,可原先的焦急和担忧散去之后,方才没注意到的风光自然也全都尽收眼底,他这才恍然发现,此刻这个画面十分地不对劲!

少年整个人软软地趴在床头,柔软蓬松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毛衣高高掀起,露出光洁的背脊和劲瘦的腰肢,白花花的一片简直亮得晃眼。而抹上药油之后,整个背部又如同象牙一般泛着淡淡的光泽,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