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幸好,幸好。 “去吧,”何宁粤伸手从后座取了书包递给她,“有事一定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嘿,你在这晾鱼干吗?”
浓密的树荫下,操场边的跳远沙坑,丛影摇摆。只是闷热的空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温度依旧将人的衣衫惹得潮湿。
人中处细密的汗珠被胡乱抹去,李蓝阙睁开眼,小冬正俯身看着她。
“我就是不想去教室。”
好像一进去,就会强制开始服刑一样。
小冬也不在意凌乱的散沙,在沙坑边缘坐下,屁股还没沾地,便突然兴奋,拽起身边蔫透的人,指着天空的手指颤抖到模糊。
“啊啊啊,快看快看飞机!”
“我看到了看到了……”李蓝阙被晃得头晕,“不是经常有吗?”
“但是你不觉得很久没在晴天看过飞机线了吗?”
小冬眼神明亮,说完才想起拍照,慌忙在身上翻找手机。
李蓝阙静静看着她的激动,不知怎地,像是某种感应出现,在飞机低空的轰鸣中,心口怦怦跃动起来。
“咚!”
沉重的金属闷响在货车厢内回荡,渐渐势弱,直至消失。
两个男人并肩走在公寓楼下的小路上,一个拆着手上的劳保手套,一个理着散落额头的发丝,顺势从口袋中摸出了半盒烟。
裴殊背过手,上下打量着对方。
“你该不会是烟瘾犯了吧?”
“我这是在追忆青春。”
何宁粤捏着一支烟,放在鼻下轻嗅一遍。在路过垃圾桶时,随手将空盒丢了进去。
“你行了,”裴殊在前,走近大厅按下电梯,“我看你就没出过青春期。”
“小冬,我觉得我可以毕业了。”
“啊?你热糊涂了嘛?”
李蓝阙与小冬对视一眼,被古怪的眼神盯得语塞。
该怎么向解释呢?她在一场漫长的探求中望到了终点的模样,她在一段纠缠胶葛的乱情中找到了解脱的出口。
“我觉得我可以从青春期毕业了。”她笃定地点点头。
“得了吧,你可太不了解你自己了。”
小冬仰躺着,高举着手机回着信息,一不留神滑脱了手,惨叫声惊起灌木中乘凉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