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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医院,”沉青栩捏着额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蜷成一个球状,“我不喜欢那里……”

混乱的记忆告诉她,她曾经多次欺骗自己的主治医生,从医院偷溜出来,她潜意识不想回到那个冰冷冲鼻的地方。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乐明路没有多劝诫,毕竟她之前也这样。

江河职业素养极高,从不透露病人隐私,只是他凑巧遇见的多了。

那时候他大二实习,即便理论储备高同龄人不少,也只能跟在医生后面做些简单打杂的工作,除去做实验和研究病历的时间,还有很多空余。住院部常年上锁的侧门外的小空地是他放松出神的地方,也是巧遇她翻墙的地方。当时因为出色的容貌隐约留下一个印象,后来,她摇身一变成为了妹妹的新朋友。

也许这就是剪不断的缘分。

“谢谢你理解。”

除了小声的抽噎和喘息,她再没发出其他声音,乐明路伸手想抚摸她的发顶,悬到半空又缓缓收回来,听他说了那么多,也没多少想问他的,一碰就缩回自己的壳里去了,失忆了也和以前一样排外。

“很难受?”他问。

沉青栩气息有些不稳,一句话说的细碎缓慢:“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说了些有的没的,你别放在心上,我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缓一下就好了。”

“这样不行。”他还是没忍住,把她用力到泛青的手指从太阳穴上掰开,“我车上有止疼药,你不要强撑。”

沉青栩被迫抬起头,不忘用纸巾遮住哭花了的脸,牵强的笑着:“不用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好像谁把别人的人生强加到我身上了一样,我的脑子在疯狂的免疫排异,所以反应有点大……我要先回家了,对不住。”

乐明路松手:“我送你去陵园。”

沉青栩一愣,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

“我知道你现在想去那里,我送你去,你有其他的疑问,也可以问我,保证是实话实说。”他不由分说的取下衣架上的外套,给她披到肩上。

“不顺路,不好再麻烦你了……”

“一个人承担很累,为什么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是这样?”乐明路按住她的肩膀,平静却霸道的语气如同在宣读他的誓词,“之前你推开我,我年轻气盛没有强求,现在就是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都不会放任你一个人了。”

“你在说什么?”青栩不能理解他突然的质问,也不能理解自己心底在他靠近时为何突然拉响了警报,但完全可以听出来他这些话的背后沉重的感情,是她现在不能承受的。

她努力让自己的话不那么尖锐:“乐明路,我结婚了。我想我可以挑一个更合适的时间,和自己的家人,去祭拜父亲。”

“呵,”他鲜有的轻嗤一声,带着讥讽,“就算宣恒在家,你也不会和他说。”

“……”青栩低下头,觉得没必要、也没力气再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