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见威尔海姆,一整天。他突然的人间蒸发,这让她受宠若惊,她一个人在诺大的办公室里无所事事,悠然自得。
不过她以为命运就此放过她了吗。
敲门声顿响,苏珊娜一惊,此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谁还会来?她心里战战兢兢的起身去开门。
“克莱因女士。”原来是盖世太保上尉——赫林。他没有进门,站在门口彬彬有礼的问道:“您现在忙吗?”
“不忙,什么事?”
“快要下班了,不是吗,”他偏头看看楼道里的钟表,“但很为难,我要带你去做个笔录,并且我不得不这么做。”
笔录?什么笔录要让秘密警察给她做?她有些不安,但还是平静的带着友好微笑的问道:“如果是帮忙,那我很乐意,但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遗憾,”他爽朗的笑笑,随后绷紧了表情,“有一位您的老朋友,艾利纹女士,她昨天自杀了。”
艾利纹自杀了。
“什么!?”她惊诧。
“来吧,我们到了再详谈。”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死了?不可置信。苏珊娜一路上都在摆弄自己的说辞,而盖世太保又掌握多少信息呢?在前往地下二楼的一路上,她紧张极了,她不知道身前的赫林会不会突然一个转身然后把她制服,再拖进密室里面对她严刑拷打。
“请进,女士。”他们停在了一个铁门前面。压抑的灯光,面前男人冰冷的像死者一样的脸,安静得出奇的环境......她进了那间屋子。
“吱——呀。”门打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盏明晃晃的吊灯悬挂在上面,桌面上是几张纸。
屋里还有另一个盖世太保。
“heil !hitler!”那人向赫林行纳粹礼。
赫林抬手象征了一下。
苏珊娜被赫林上尉安排坐下,苏珊娜定睛一看,这可吓坏了,那个盖世太保不就是那个在花店里出现过,在欧洲之光酒店追过她,在座大厦和她对视过的盖世太保吗!
赫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辛苦。”然后离开。
门一声闷响又合上。
“你好,苏珊娜·克莱因。”坐在她对面的盖世太保说道。
“你好,军官先生。”苏珊娜感觉自己的噩梦要开始了。
......
“请您如实汇报您当晚的活动以及相应时间......”
“您为什么会上楼呢?”
“那个军官长什么样子,军装看起来是什么军衔?”
“您在中校讲话的时候,您在什么地方?”
苏珊娜看着那张阴森森的脸,艰难的保持镇静。
他详细的质问并记录下了她当晚的全部行程,再让她逆时间复述她的活动轨迹,再循环问她一些关键时间点以及她答案模糊的问题。
“所以,没人可以为你证明这段时间你做了什么?还有在哪?” “能证明的人是我的丈夫,可他在当晚牺牲了。”
她看见他低头画了几笔。
这时候,赫林上尉敲门进来了,“可以下班了,我想克莱因女士也需要休息了。”,他暂时解救了她。
......
广场中央都是军人。一列列跑动集合的士兵,一个个站成连队方阵的士兵,士官将官走来走去耀武扬威。莫不是哪里又要打仗了?
她继续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哪怕是所有人都穿着差不多的德国军装的时候。
人海中,他一个人站在方阵后面,板正的走来走去,步子迈的很规范,上身挺的笔直笔直。他穿的够厚实,灰绿色的军事冬季作战服,作战轻便帽端正的戴在头顶。
几名副官昂首挺胸的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个。
苏珊娜饶有兴趣的望着他肃穆的身影推着自行车继续前行。
他突然定下步子,朝着一旁的中尉比了个手势。中尉发号施令,方阵很快就排成列队,行进,并离开原地。
而布莱纳特则默默走开,低下脑袋,边走还边伸手掏进胸前厚厚的衣服里,摸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