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漫云念书时候语气很平静,或许是因为注意力都在书上了,音色悦耳,沈放舟周身被倦意包围着,他怕自己瞌睡,随手把烟塞嘴里,没点燃,就是咬着提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窗外天光又亮了几分,课文有些长,讲得事情也有些沉重。
......
“小船哥?”念完两个人都无言,静默着听得到彼此的呼吸,陈漫云心情平复了些,困意再次袭来,眼皮也撑不住地打架。她心虚地叫了一声沈放舟,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半夜把沈放舟吵醒,然后给人家读课文。
妙龄少女深夜连麦同桌读课文。
这都什么事儿啊。
沈放舟也困了,他不是被吵醒,是根本没睡,看了一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拿手揉了揉眉心,有些迷糊地和陈漫云说话:“还有时间,再睡会儿。”
“好”陈漫云低着头回答。
挂断电话时候沈放舟犹豫了片刻,声音轻轻,很认真地喊她的名字。
“陈漫云,别哭。”
他听出来了,听出她声音里的鼻音和压抑后的哭泣。
但沈放舟又什么都没问,只是接起她深夜的电话,听她读完那篇课文,然后告诉她——
陈漫云,别哭。
她被这句话弄得又险些流眼泪,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书页,哽咽着回答:“好。”
天光未亮,万物孤寂,她只听得到怦怦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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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沈放舟是肉眼可见的瞌睡,勉强听数学老师对了卷子答案以后就一直趴在桌子上补觉,数学老师瞥了一眼就移开眼神,懒得管他。
老师多少会对好学生宽容一些。
王川叫了沈放舟两声就放弃,嘴里还嘟囔着“沈哥昨天晚上偷鸡摸狗去了?怎么能这么瞌睡。”
活像几辈子没睡过觉一样。
陈漫云破天荒地心虚了,沈放舟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她半夜把人家叫起来念了一遍《纪念刘和珍君》。
......
陈漫云真想回到昨天晚上问问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打给她的拽哥同桌沈放舟。
她到底怎么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