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晃,他已是直直跪倒在地。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待大会结束, 弟子长老回返宗门,他这个宫主都难辞其咎。
本来因为祝修恒的事情, 宫内就有人对他心存不满,这次怕是更要借题发挥
祝俞现在怎么想的暂且不提,就说他这边匆忙离场,承天之境内可是不少人都注意到了。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隐蔽行踪,但是有心之下那些下座的各派长老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难免就揣测起来。
众多门派汇聚于此,大家都还没走,偏你赤焰宫宫主先行离开是什么意思?
肯定是赤焰宫在外界出了什么乱子了。
这些天的争斗,各门派之间的□□味也是越来越重,此时见着赤焰宫可能出事,其他门派都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赤焰宫这些年看着本来就已经露出颓势,这次大会上弟子们的表现也不怎么样,基本都是输多赢少,看来已经是后继乏力了。
不过这些话均是在众人私底下流传,倒没有人傻的在明面上挑衅他们。
众人也乐的看着他们在此时还故作威风。
尤其是看着祝修恒呵斥那些弟子的时候,更是觉得滑稽可笑。
祝修恒背后所能倚仗的无非是赤焰宫和他的父亲,若是这倚仗有朝一日倒下去了,只怕祝修恒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啊!!!
场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众人看去,却是试炼场上有两名长老在比试之时失了分寸,其中一个已是倒地身亡了。
虽然之前有不少的弟子也在场中比试时不幸身亡,但是长老出事这还是第一个。
对于一个门派来说,弟子只是属于后备力量,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宗门不要出现修士断层的准备。但是一个长老是已经成长好的,完全的可以动用的力量。 残酷一点来说就是,十数个普通弟子也比不过门派一个中坚长老的价值。
那个死了长老的门派更是一下子就哗然起来。
场面出现一些小小的混乱。
白鹭亦是凝重无比的看着场中的景象,心中那隐约的不安越发的浓重起来。
这场大会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京城之内。
大供奉在回来之后便直入皇城。
漆黑夜幕之下,一盏盏灯光依次点亮,将整座大内再次变为不夜宫城。
没有人知道大供奉说了些什么,只是听说在那一晚,早已落锁的宫门被再次打来,一辆辆王公大臣的马车悄悄地进入了皇宫,又于天亮之前悄悄地离开。
张三是在城里摆摊卖早点的。
他这个早点铺子已经开了好几十年了,在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也是靠着这个铺子,一家人日子过得倒也还说得过去。
只是这早点铺子有一个就是要起的早,一般寅时(大概夜里三点)就要起身开始准备东西,忙完上午那一阵之后,收了摊子倒是可以再去歇歇。
这天张三老是觉着外面道上有一阵一阵的马蹄声,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他睡觉本来就浅,想想干脆起了身。
等他穿好了衣服推开门准备去门边的桶里解手的时候,前面的那条官道上又隐隐传来一阵车马轱辘的声音,伴着点点火把。
张三眯着眼睛想看的更清楚些,可是那马车速度太快了,一打眼就晃了过去,火光也不见了,远处又陷入了浓重的黑暗之中。
这些贵人们是干嘛呢?净夜里在外晃悠。张三解了腰带,嘴里咕哝道。
他只是个平头老百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普通人,每天想着的就是赚钱养活身后的一大家子,因此就算是觉得今天夜里这点事情有些不寻常,张三也没往心里去。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再怎么样也和他这个小老百姓没啥关系。
与其关心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要不要在自己的铺子上添几个新品来的正经。
哼着不成曲儿的小调,哗啦啦的解放完之后,总算是舒坦了一些。
凉丝丝的夜风吹到脸上,张三这才算是完全清醒过来。
估摸着时辰应该也差不多了,张三便不紧不慢地晃进了屋里,孩儿他娘,该起了!
随着他的这声喊,屋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而后一盏油灯被点了起来。
妇人半绾着头发,趿拉着鞋子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浓厚的困意,当家的,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张三取了凉水洗了洗脸,不早了,赶紧收拾收拾开火了。
这妇人本也就是随口抱怨一句,听到这话后便也应了下来,你小点声,娃还在睡觉呢。
知道了。
两人的声音便渐渐小了,只剩下锅灶间传来的噼啪声响。
夜色渐渐褪去,东边儿泛起微微的青色。 天要亮了。
也正如张三所想的一般,这天之后他们的日子还是照常过着,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街坊们也有听到昨天夜里那个动静的,闲聊一般的说出来,权当是给生活增添几分趣味。
京城老百姓的心理素质,是相当强大的。
而在这些普通人所看不到的地方,这些人眼中的贵人那里譬如说武平王府。
老武平王其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入宫了,毕竟对外一直说自己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来着。
但是这次他还是亲自去了一趟。
在天快要亮的时候,武平王府的马车回到了府邸。
将世子请过来。
随着第一声鸡鸣,天边开始泛起红霞,太阳升起来了。
又是一个艳阳天。
外界再如何纷纷扰扰,也影响不到陵塬他们如今所在的这片山谷。
悠然、静谧。
不放心让云墨一个人待在那里,陵塬在屋里又加了一张床,这样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能注意到云墨那边的情况,不至于发生什么意外。
九阳焱火说到底也是一种能量形态,它现在受困在云墨的体内,等到云墨将其初步融合之后,应该九可以醒过来了。
陵塬现在只能希望这一步不要耗费太长时间,这样云墨才能早点醒过来。
这天夜里,陵塬突然被一阵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惊醒。
房间内除了他就只有云墨了。
云墨醒了?!
这是陵塬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连忙来到云墨的床边,云墨?
床上的那个少年依旧紧闭着双眼,只是原本平和绵长的呼吸明显变得有些急促,口鼻之间呼出的气息也有些灼热。
云墨还没有醒过来。
陵塬伸手触碰了一下云墨的额头,惊觉他现在身上的温度烫的吓人,不由心中一紧。
怎么回事?之前明明还好好的......
窗外的月光很亮,所以屋内并不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