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里添了一丝丝哀怨,“最大一堆银子是你端母妃的,第二多是娜仁的。”
我和鄂文珠就是傻瓜姐妹笨对笨,银子都被赢走了。
鄂文珠也是满脸沮丧,她们有月例银子也有嫁妆,并不稀罕这几两碎银,但谁也不想总是输啊!
太皇太后笑着给玄烨解释道,“她们姐妹姑侄在玩板着脸的游戏,一个人要努力逗她们发笑,另一个人偏不能笑。你皇额娘运气不佳,她带来一小匣银子,差不多快要输光了。”
太皇太后很会替琪琪格描补,玩这个跟运气有什么关系,还不是琪琪格笑点低。
琪琪格脸皮也够厚,太皇太后替她找补,她自己直接认下了。
“唉!可不是嘛!今天赌运不好!”
阿格笑着拆台,“太后姐姐真会说笑话,这又不是推牌九,跟运气好坏有什么关系?”
娜仁也跟着帮腔,“就是的,明明是姨母憋不住笑!我和端太妃娘娘也不是白赢钱的,这不是顺便帮您练习了吗?”
玄烨笑着问道:“练习?练习什么?”
娜仁捂着嘴笑,“姨母说过几日要给皇上相看媳妇,那些个小姑娘一定会竭力讨好姨母。姨母说了,她一定要做个难讨好的恶婆婆。她要看到那些小姑娘们百般讨好却不得其法,最后手足无措流下的眼泪!” 玄烨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手里的茶碗差点砸在地上。
等笑够了,玄烨说道:“皇额娘面相慈和,即便装出一副凶恶样子,看起来也是极和气可亲的。您不要为难自己,还像平时那样就很好。”
琪琪格疯狂鼓掌,“对对对!皇上说得对极了!皇上说话真好听,你会说就多说点!刚才我说要做个恶婆婆,太皇太后还骂我呢!”
她学着太皇太后的样子说道:“你出息了,还想做恶婆婆!你进宫这么多年,我可曾刻薄过你?你年纪越大,越发地不像话!”
太皇太后抓起桌上的核桃往琪琪格的额头上砸,“你这促狭鬼,当着我的面就敢编排我!”
琪琪格笑嘻嘻地躲过核桃暗器,“嘿嘿,说笑而已,说笑而已。”
琪琪格招呼鄂文珠玩游戏,“来来来,练习起来!我的好妹妹,咱们不跟端太妃和娜仁玩,咱俩玩。”
鄂文珠转过身子和琪琪格面对面,姐妹俩刚一对视就缩着肩膀捂着嘴笑了起来,像两个快活的小傻子。
琪琪格大笑,“我认输啦!”
说着上阿格的碎银堆里抓了一把出来,鄂文珠有样学样,从娜仁的银子堆里抓了一把。
阿格和娜仁不乐意了,“你们俩玩凭什么抓我们的银子!”
四个人为了抢银子差点打起来,玄烨和太皇太后看着她们笑。
等几人笑闹够了,大家又说起了正事。
琪琪格说道:“御花园的桃花快开了,臣妾打算办一个桃花宴,邀请朝臣们的家眷进宫赏花。诸位女眷进宫后先来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然后众人移步御花园。”
她拿出一本小册子,“宴席摆在钦安殿,这是菜单,上面有汤有水,有酥皮点心,还有多刺的鲫鱼。”
太皇太后接过菜单满意地点点头,“恩,不错,靠着这份菜单就能考较出姑娘们用饭的礼仪了。”
琪琪格接着又道:“臣妾没有安排戏酒,既然是相看女孩子,还是安安静静地说话比较好。宴席上大家行个酒令,吟诗作赋,大概就知道女孩子们才情如何了。”
娜仁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这可糟了,如此一来,皇额娘岂不是不能赴宴?”
鄂文珠忍着笑意说道:“可不是嘛!姐姐既不会行酒令,又不会吟诗作赋,你啥也不会去了岂不是丢人!”
琪琪格快被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气死了,“就你们长嘴了,就你们会说话!好像你们会行酒令,会作诗似的!”
娜仁和鄂文珠得意地说道:“这种宴会我们也不必去啊!”
玄烨笑着帮腔,“皇额娘不怕,到时候我下旨,就算是抬也把她们抬去。”
这回轮到琪琪格得意了,“看到了吧!还敢跟我斗,我儿子都不放过你们!桃花宴那天,你们也得去,每人都得作一首诗,不许别人帮忙!别人都是当场赋诗,你们可以提前准备,我已经给你们降低难度了,你们不要不识抬举啊!”
娜仁和鄂文珠愁的鼻子都皱起来了,太皇太后在一旁看笑话,“你们啊!活该!谁让你们惹她了?”
琪琪格又说了一下当天的布置,比如宾客们在哪里更衣,诰命夫人和小姐们应该怎么排座位等等问题。
太皇太后改了几处不太妥当的地方,等一切都商议定了,众人就散了。
回咸安宫的时候,玄烨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阿格很有眼色地带着娜仁和鄂文珠先行离开。
玄烨和琪琪格走在漫长的宫道上,抬着轿辇的人跟在他们后面。
琪琪格拍拍玄烨的肩膀,这孩子又长高了许多,再过两年就要跟琪琪格一般高了。
“怎么了?瞧着不高兴的样子。” 玄烨叹道:“马上就要娶亲成家,心里觉得怪怪的。”
琪琪格说道:“我也觉得你太小了,这么小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成亲呢?”
玄烨仰头看着琪琪格,“皇额娘,我不小了,我已经迫不及待要长大了。平民百姓家里十二三岁也该成亲了,何况是我呢?我只是……”
他垂头叹道:“我只是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成为一个好丈夫。我想成家立业,但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娶未来的皇后,她会是我想要娶的人吗?我……”
他又叹了一声,“我说的很乱,我也搞不清自己在愁什么。”
玄烨是个感情充沛的人,他渴望拥有真挚的感情,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他都想要。
亲情不要想了,他父母早逝。虽然有太皇太后和琪琪格的照顾和陪伴,但这与亲生父母的照顾还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