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恨安泽,恨他跟自己一样生在底层阶级, 或者说还不如自己的脏乱环境, 本应该像自己一样在乌黑潮湿的角落里发霉发烂, 他却像是不需要阳光就能自我滋养, 长成阳光积极、正面向上的模样,在人群里熠熠发光,即使在尤逾以及他朋友们那些从小千娇万宠的少爷小姐们面前,也不卑不亢,闪闪夺目。
在他妈成功嫁给当地首富之前,他每一天,想的就是如何打入尤逾他们那个上流圈子,得到的却只有鄙夷和排斥。凭什么,凭什么安泽一个对一万多块钱奖学金都斤斤计较的贫民学生,让其他普通学生喜欢还不够,还能轻易得到这些少爷小姐们的喜爱。
景龙过生日,虽然没大操大办,却被十五班同学传了好几天,听说很多人送他礼物他都没接,就对人说了谢谢,生日宴会也就请了不到二十个人,蒋晴晴因为在其列,被很多人羡慕,觉得这就是A市一个小型上流圈子的代表。姚可内心也暗暗羡慕,但他没想到安泽和他的朋友周序也被邀请了,看到视频里安泽游刃有余的跟这些少爷了解们开玩笑,他就觉得嫉妒的虫子要将他整个人咬开噬尽。
就在他嫉妒得快要发疯的时候,皇天不负苦心人,他在那么多评论里捕捉到一条与众不同的。
那条评论写着:“这不是我在B市时候的学长吗?换个城市又成学神了?果然有钱才是王道,看来他爷爷贪污进去了,也给他留了不少钱啊。”
姚可像是饿极的老鼠,眼睛冒光的循着这条评论,用尽了各种办法,终于在视频删除前找到了评论的人。
姚可跟这个人约在本地一所职高后门口相见,等待的期间,他捏着背包的手指都忍不住激动的泛白。
从职高的后门走出一个染了黄毛的高壮男生,他的视线四处张望一圈儿,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姚可身上。姚可拽了拽包带,率先开口:“你就是知道安泽原来家里事儿的人?”
“知道。”黄毛上下打量他,然后嘿嘿笑了两声:“一看你这态度,就是跟他有仇啊。”
“找个咖啡厅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不会亏待你的。”姚可不想站在这儿说,职高后门很多杂乱的小摊,乌烟瘴气的,还有臭水沟,让他回忆起一些不好的记忆。
结果黄毛爆料的,比姚可想象的还要令人震惊。
原来安泽以前不是真贫困啊,他曾经也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不过捧着他的那些钱,来得不干不净,不明不白,是坑害了百姓利益的贪污的钱。
“他爷爷,我们市里原来二把手。”黄毛说起别人家的八卦,口吐飞沫,张狂高傲的姿态明显:“他爸爸,就是被他爷爷拿钱惯坏的赌鬼富二代!前两年事件一出,在我们市里都轰动了,你要是不信,现在上网都能查到他爷爷当年落马的事儿,还有他爸爸,不到半年就将家里剩下的钱挥霍一空了,还让要债的人打断了腿……啧啧,真是戏剧啊,要我说,这帮不干好事儿的贪官,就该得到这样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