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逾接得很顺:“是!我错了,你先把窗户关上。”
前排的司机都被逗乐了,从后视镜往后看,觉得很有趣,长得乖巧又白净的男孩儿脾气挺大,五官锋利看着就不好惹的男生反而脾气好的不像话。见尤逾正探着身子去另一边关车窗,司机就笑着说:“这是你弟弟吧,说话都这么宠着。”
反正司机是没见过关系亲密的朋友或者同学,自以为聪明的猜了一句。
尤逾还没来得及说话,某个兴奋的醉鬼就抢着说:“他是弟弟。”
司机又是一阵乐。
尤逾有点儿无奈,说:“行!你是哥!”
饭店本来就在市中心,离他们几家都不算远,尤逾自然是要先送人的。第一天当别人男朋友,这么特殊又亲密的身份他还没享受够。
老旧的街区巷子狭窄,刚到路口安泽就喊了一声停车。
从车上下来,雪还在纷纷扬扬往下落,到了晚上反而有越下越凶的气势,鹅毛一样向巷子深处延展过去,像是铺就了一层宣软纯白地毯。
雪片大,落得又快,几分钟就能在少有人走的路面重新覆盖一层新雪。
安泽就踩着这层新雪,走一步盯着脚印看一眼,因为慢反而有点儿踉跄。
尤逾就从后面扶了一下他的胳膊,低声叮嘱:“小心点儿!”
话音刚落,黑暗的巷子深处传来几声规律的吱哑声,是脚步落在厚雪地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尤逾飞快的松开手,然后看到一个穿着厚棉衣,棉帽子手套都齐全的中年男人抽着烟走过,步履匆匆,应该是赶着上夜班,视线只在他们身上一扫,已经错身而过。
等人走了,尤逾还又回头看了一眼,才又要去拉安泽。
安泽笑了一下,说:“你怎么胆子这么小?”
从小到大,好像大家对他的评价都是什么都太敢,安泽的说法着实有点儿新奇,他就挑眉问:“我胆子小?”
“不小你怕什么?”
巷子深处才是有人住的老旧楼房,他们还没走到那边,两侧都是水泥墙,长长的围着一个食品加工厂,夜里格外寂静,如果不是有人路过,也没人能看到他们,或者听到他们说话。
安泽停下脚步,背朝着墙又问:“刚才有人路过,你不是吓得一下子就松手了?”
“吓得”这个词被扣在自己头上,尤逾觉得不可思议,还肯定安泽是喝多了,平时他可没这么话多,也没这热情直白。
也或者,今天的他之所以格外不同,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同了,他可能也像自己一样,欣喜之余有点儿忘乎所以了。
尤逾伸手拉住他的手,说:“是吓得,怕别人看到,你先放手,或者干脆,你就后悔不和我好了。”
醉了酒的安泽着实可爱,眼睛很亮,神情认真,完全看不出醉意,但就是反应慢半拍儿似的,此刻他就看了尤逾好一会儿,才蹙了一下眉心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