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虞叶好被校门口嗖嗖的冷风吹得脸都麻了,情绪也跟着一并积淀下来,面无表情地道,“你牵够了吗,是不是也该松手了?”
向空山闻言,稍低点头看他,眼珠子在昏暗灯光下显得黑黢黢的。两个人又碰巧凑得很近,呼吸交缠间,虞叶好本已经和大润发杀了二十年鱼的菜刀一样冷的心忽然不受控地再度荡起了些涟漪,让他感觉懊恼,便撇开了脑袋,试图忽略来自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感强烈的视线。
然后,就听见向空山充满谴责意味地说:“你就把我当个免费的暖手宝么?用过就丢。”
“……”
只能说小山哥可能确实掌握了某些拿捏虞叶好的特殊小技巧,被这么一问,后者果然一愣,下意识看向了两人交握的手掌。
或者更确切一点:是向空山单方面地将虞叶好比他自己小了一圈的手密不透风地包裹了起来,藏宝贝似的,半点也没让它暴露在风里。
小虞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有点过河拆桥的那意思了,他盯着向空山裸露在外的、被风吹得发红露出干纹的手背,犹豫不决地想:那要怎么办?松开也不行,不松开还要继续吹风,他以前倒也没发现,向空山怎么是个事儿这么多一男的?
不过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没说,怕说了之后向空山坐地上哭,更不让他走。
于是,从向空山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虞叶好的垂下头去的发旋,整个人都貌似很苦大仇深地看着他手背看了很久,然后忽然面朝下,半张脸颊都贴了上去。
山哥浑身一抖,头顶上茫然地冒出了一个问号。
虞叶好也愣了,倒不是惊讶的,纯属是因为脑子太快了,动作不赶趟儿,给自己吓的。
他本来只想用自己揣在兜里捂热的另外一只手去摸摸向空山,顺道两个手一起,肯定能从对方的魔爪里挣出来;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做决定的时间太短,整个全乱套,手在兜里说:等等,我他妈还没出发呢。
脑子却说:不行,来不及了,我自个儿上。拜拜了您嘞!
……所以,整个人就这么咣叽一声,砸向空山手上了。
大概是他的动作实在太行云流水,向空山也诡异地沉默了,可是反正都已经做了,现在再抬起来说不定还要怎么被嘲笑;于是虞叶好一寻思,干脆破罐子破摔,更使劲地往向空山手上顶。
他脸颊柔软温热,触在向空山手背上,即使小山哥先前再如何克制,此时也都不管用了。片刻后,一只手放弃挣扎了似的,轻轻摸了摸虞叶好的脑袋。
风都静了,只剩下灯光还拢着各怀心思的两个糊涂蛋。
山哥在想:哎,笨蛋小狗,要了命了,怎么会这么笨。
好好在想:怎么办啊,向空山怎么又搭了只手上来,这是要干什么?在他脑袋上叠罗汉吗?
不得不说咱们小好是有些top癌在身上的,他慎重思索了片刻,痛定思痛地打着哆嗦把自己那只手也掏了出来,又盖在了向空山盖着他脑袋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