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年轻到似乎与整个课堂都错开一截的女士穿修身长裙,头发散下来,几乎披到腰际,脾气看上去也十分不错,未进门就勾着红唇对所有人嫣然一笑:“大家好,我姓乔,可以叫我乔老师。”
课堂气氛陷入凝滞,良久,才有人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裴尔坐在第二排,嘴巴长得老大,不可置信地轻声问了句:“老师?……这是老师?”
他声音虽然轻,但在没人说话的课堂上就显得十分明显,乔老师眼神立时就投过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不像?”
岂止是不像啊,穿个校服进学校说是高三学姐他都信,裴尔脑袋缩回去,很怂地想。
他转头,想跟旁边的虞叶好偷摸吐槽几句,结果转到一半,视线里先出现个肿好高的腮帮子,于是将要说出口的话立刻又变成:“虞叶好,你到底行不行,今天才第一天,要不还是去牙医那儿看看吧。”
虞叶好恹恹的,根本不想理他,不过是牙疼,放那儿不管没几天就能好,有什么不行的?
让他自己来分析,要么就是帝都跟他不合适,要么就是他水逆,反正自从来了这儿,就哪哪儿都不顺;今早一觉醒来,眼皮子是肿的先不说,连牙也跟着一块疼,还真验证了那句话,人倒霉连喝水都塞牙缝!
他手里拿着笔有一搭没一搭地戳草稿纸,对于即将要面对相处的老师同学没半分好奇心,连裴尔的话,都像是延迟过才传进耳朵里,大约过了有一分钟,才答:“不用,我心里有数。”
裴尔顿时也没心思想新来的漂亮老师了,他臊眉耷眼地望向自己桌上板板正正的文具盒,余光隐约扫到斜后排特意和他们隔出老远的向空山,死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向空山挨的打,怎么一转眼,虞叶好的腮帮子也肿了?
这又是玩哪一出呢?
他本来还以为,以虞叶好那不记仇的本事,即使这次看着事情严重了点,撑死过一晚上也就消了气;结果今天下午一来,正看见对方在自己位置上坐得板正,向空山踩着道从跟前经过,也绝不看一眼,全程目不斜视还零交流,看样子好像是来真的。
再加上向空山又一屁股坐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脸还没消肿,瞧着孤苦伶仃的,当时他和晁卿对视一眼,心里就隐隐约约冒出句:这次好像要完。
可又能怎么办呢?两个人之间的事,他们这些外人,再想管闲事当冤大头,也总要有个限度;况且现在向空山和虞叶好看着都油盐不进,仿佛真要从此地此时就一刀两断,连原因都尚且不明了,即使劝,又要从哪里开始劝起?
想到这儿,裴尔愁苦地叹了口气,正赶上那位漂亮的小乔老师打开投影仪,在幕布上投下了第一张幻灯片,只听她道:“先热个身,大家研究一下这道题,我给二十分钟,离得近的可以讨论。”
在座都算是这个年龄段数学能力顶尖的,能走到这一步,身心素质自然也都不错,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地,就迅速进入状态,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拿着草稿纸演算起来。前面坐的晁卿回过头,他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眼睛都放光了,看着虞叶好兴奋地道:“虞同学,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