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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平日里大大咧咧,心里和面上一样,都藏不住事情。此时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犹疑,他背靠窗沿,脚尖也时不时地搓搓地,有几分轻微而无意识的焦虑。

    阮景奇了,八卦王林白是什么人,只要有什么新发现,无论好的还是坏的,不得吆喝得满世界都知道,此时怎么换了个人一样。

    阮景抓了抓睡乱的头发:“这位同学请发言吧,还等什么?”

    林白何止有什么想说,他简直想跑过去扯着人的衣领晃上几下,再听听脑袋瓜里有没有水声。

    早该察觉的。

    他在学习上不怎么花心思,对风月情感的嗅觉却比较敏锐。他以前以为阮景对秦西诀,就和对自己与孙奇一样,都是寻常兄弟感情,哪会无端深想。

    如今被这满满一本赖不掉的证据点拨,才迟钝地把以往的事挨个儿细想了一遍……

    比如,阮景很喜欢和秦西诀待在一起,平日作为同桌,避不开也就算了,周末还往人家家里跑,假期几乎约不出人,多嘴一问,无一例外和秦西诀玩在一处。甚至经常跟着秦西诀去上班。

    再比如,阮景某些时候看秦西诀的眼神,无论是无意识一瞥,还是久久看着黑板前代替老肖讲题的人,都有几分自己没琢磨明白的意味。

    如今细想种种幽微之处,其中的怪异就能对上号了。

    但是正面秦西诀时,阮景又似乎很正常,甚至能立马切换态度……这遮遮掩掩的,要说没有猫腻,他第一个不信。

    林白觉得太愁了,愁得他在阮景醒来前的时间里,度秒如年,嘴里一阵阵发苦。

    阮景见他许久不回答,兀自在那儿变幻表情,不由伸长了脚踢了踢人:“干嘛呢,表演变脸呢?你找我什么事?”

    林白心里沸腾归沸腾,面对正主的时候,又怂怂地问不出来了,不由支支吾吾先说起了别的事:“哦……那个啊,下周组织春游呢,想来告诉你一声。”

    阮景闻言,面上毫无喜色,甚至哀嚎了一声:“又来了,又来了……”

    倒是林白被他出乎意料的回应吸引了注意力,不可思议:“居然有学生能不喜欢春游?那可是平时要进去都得排队买票的森林公园啊!”

    阮景生无可恋地瘫在椅背上,露出“你懂什么”的无奈:“得了吧,上次……高一那会儿的春游,老许一听去森林公园,可把他高兴坏了,连夜布置了写生作业。我那天从早到晚,就在一个地方看了一整天风景,这事就是换地方画作业……”

    他想着美术生的操劳,觉得人间的悲喜并不相通,他只觉得吵闹。

    林白不由幸灾乐祸笑了起来,他还记得上次一整天没见到人,傍晚回去时,阮景倒头就在车上睡着了,也没有来得及和自己聊聊春游感悟。

    阮景陷入思索,想着这次还会被怎么折腾。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也安静了下去。

    林白心里也是真的藏不住事情,要是不把这件事说明白,他今晚得睡不好觉。于是想了想,硬着头皮开口了:“哎。”

    阮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