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大半天,腿已经麻了,阮景扶着树干起身,打算收拾周围的东西。
谁知刚迈了一步,麻到没知觉的腿一个没站稳,向前踉跄了一下,搁在手里的几支颜料没拿紧,往护栏外飞了出去。
阮景愣了几秒,急忙蹦跳着趴在护栏上一看,还好颜料就躺在矮崖下的浅浅潭水里。
他立马回头,打算绕路下去捡,秦西诀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人一瘸一拐地走了。
矮崖下便是瀑布潭水的岸边,倒也不远。
阮景来到水潭边,发现最近的颜料在离岸边两米远处,水深没过膝盖。
蹚水而过倒是不难,让他犹豫的是浅滩里布满大小不一的石头,石头因常年被水冲刷而长满青苔。
那绿油油的顺滑,在小时候过河摸鱼时牢牢刻在了他的印象中,那是份很疼痛的记忆。
阮景踟躇片刻,忽然听到秦西诀在上面叫他,不由抬头。
秦西诀站在护栏边:“你别下去,等我来。”
让秦西诀蹚水,这哪能?
这话如同推了他一把,把之前的犹豫直接推到九霄云外,他忙回了声自己来,就伸脚蹚水过去了。
阮景一步步走在能卡住脚的地方,又慢又平稳,冰凉刺骨的水漫进鞋子裤子里。
五六步以后,他捡到了第一支颜料,他连欣喜也不敢闹腾太大动静,又慢慢向第二支颜料移动……
直到捡到所有颜料,他终于松了口气,扭过身子对岸边的秦西诀挥了挥手:“完事了,我要回来了!”
说罢,提起一只脚转身,动作不可谓不小心——
谁知这只脚还没找到落点,起支撑作用的那只脚出了状况,脚下石头忽然滑动,阮景在满腔诧异里瞬间失去平衡,向后倒去的瞬间,他看到秦西诀奔了过来……
秦西诀眼疾手快地把人从水里捞起来时,阮景已经呛了几口水了。
两人鞋裤都已经湿了,秦西诀皱着眉把人扶到岸边:“有没有摔到哪里?”
阮景呸呸着一嘴水腥味,刚要说没事,脚下一动,脚踝立马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没忍住,微微弯腰倒抽一口气。
看来是摔倒时扭到脚踝了。
更要命的是,山下集合的哨声已经开始吹响。他们距离山脚不近,栈道都是楼梯,阮景这样根本无法行走。
秦西诀嘱咐道:“你别乱动,在这等我。”
说完转身离开了,几分钟后,把收拾好的东西拎了过来,递给阮景。
阮景接了过来,也没注意是两个人的东西,只是看了眼天色:“要不你先去——”话才说到一半,他忽然感到自己一阵悬空,视野徒然拔高,身形不稳地一晃,吓得忙下意识抓紧人,“我……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