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绘画填充满的脑子总算有空想其他事情,不由睁大眼,这是什么危险而令人无法拒绝的邀请?
秦西诀又把诱惑提高一个档次:“你不是想听睡前故事?”
阮景一愣,什么色彩线条造型都立马抛诸脑后,他神色一认真:“我现在就困了。”
秦西诀见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那些魔怔的念头,没忍住,笑了起来。
秦西诀的房间采光很好,午后明亮而有微风光顾,床上的被子被晒得蓬松。纱帘被拉上,微风轻轻把它吹鼓,屋子暗了几分。
秦西诀回头,看见阮景爬上了自己的床。
阮景说困了,其实也不假。
老太太做的玫瑰饼太好吃,他贪嘴吃了几块,香甜的花茶也喝完了——吃饱了,就困了。
何况最近也太累了。
他揉了揉被困意拖重的眼皮,就见秦西诀也上来了,靠在床头问他:“想听什么?”
阮景从床头柜的书堆里随意摸了一本过来,内容倒是不重要,是秦西诀在读就好。
他听着秦西诀低头翻书的沙沙声,只觉得眼皮更重了。
这是他第二次爬上秦西诀的床,不同的是如今这个人属于自己了。于是摸摸索索凑过去,靠在秦西诀的肩膀上,看了一眼书。
居然是英文读本。
秦西诀开始读了起来。
阮景先是稀奇地听了一阵,秦西诀读英文的发音标准而流畅,咬字在尾音处略低沉,带着和平日不一样的风味。
几分钟后,他在紧贴胸膛的微震里,被完全听不懂的故事催眠成功,靠着秦西诀睡着了。
察觉耳边的呼吸声变得绵长,秦西诀的声音渐收,最后把书本慢慢合上了。
他看了片刻阮景睡着的侧脸,把书轻轻放回柜子上,又缓慢地把人放在枕头上。
他也有些困了,搂着睡熟的人,挨着他的呼吸,在满室夏日静谧空气里闭上眼。
十分钟后,阮景在潜意识的催促下模模糊糊转醒,他轻微挣了挣,带着浓重困意嘟嘟囔囔:“我得先画一幅速写……”
谁知动不了。
秦西诀紧紧抱着他,眼睛没有睁开:“……先睡。”
阮景眉眼间的困顿慢慢被担忧覆盖:“要是一天不练,手感就会消失,我就要落下一截……”这么一想,思绪又从奇怪的地方转歪了,“考不上大学怎么办,那我就不能赚钱……也不能给你买好吃的……”
秦西诀直接把人摁回怀里,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片刻后,秦西诀低声哄:“我养你,我给你买。”
阮景困意散了些,耳尖红红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因那句“我养你”发了几秒的呆。
眼里的困意忽然没了,他知道秦西诀是说真的,继而涌起一阵动力——说这句话的人,自己也要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