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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奇这些年里,跑了很多次监狱想探望,孙爸爸都拒绝了。

    一拒绝就是五年。

    前不久狱警打来电话,告诉他孙爸爸要出狱了。

    五年来的避而不见,五年后的再次相逢。

    孙奇心里的苦涩忐忑和复杂心酸,实在难以言说。

    阮景揽上他的肩:“老孙,这是好事,快团圆了。”

    孙奇的双眼被夜风吹得通红,他看了阮景一眼,慢慢把烟掐灭了,点了点头。

    天台的门又被推开了,林白气喘吁吁:“哎我去,啥事情啊都启动天台会议室了,这破楼梯给我爬得……”

    林白步伐不稳地跑到两人面前。

    阮景笑了笑,一手揽过一个人,他看向孙奇:“我们陪你去。”

    孙奇一愣,几秒后,沉默地捏上两人的肩,无声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三人回到教室,第一节晚自习刚好结束了。

    阮景夜风喝多了,一嘴干涩,从座位拿了杯子就走向饮水机。

    脚下步伐却忽然一慢——课间的饮水机总是排队,而排队等待的人里,秦西诀站在末尾。

    都拿着杯子快走到饮水机面前了,立马转身也突兀得太刻意了。

    阮景飞速一衡量,分不清是因为“即使分手了也别太难看”,还是那一丝本能的想靠近占了上风——他硬着头皮走向饮水机,站到秦西诀身后排队。

    他察觉到秦西诀的背影一僵,却始终没有其他反应。

    阮景安静垂下视线,脑海里不可避免地想到关于眼前之人的近况。

    秦西诀本就习惯独来独往,从前习惯了和自己一起活动,如今回到独身一人,刚转学来时的抽离感又回来了。

    他淡漠寡言,除了学习上必要的交流,再也没有其他相处。

    阮景心里清楚,两人的痛苦难捱是一样的,但自己有贴心的朋友可以暂缓煎熬,秦西诀却是习惯所有事情自己处理。

    分开以后,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虽然他并不需要其他人。

    就像此刻明明近在迟尺,却相隔万里。

    阮景面上没显露什么,捏着杯子的手指却不自觉地用力。

    林白从门外呼啦啦跑进来,跑过阮景时手欠地一拍他的后腰:“景哥来商量行程!”

    谁知这猝不及防的手欠一拍,把正在神游的阮景一巴掌拍得扑向前,整个人贴到前面的人背上。

    熟悉而若有似无的洗衣皂味道猝不及防灌进呼吸里,让他猛地一激灵,对方还在混乱里扶了他一把。

    阮景心里“卧槽”一声,忙退了几步,低头尴尬地飞快道歉,然后水也不接了,直接疾步走回座位。

    他没敢看秦西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