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公子听着动静往这边走。
“怎么回事。”
温雪意挺直腰,挡在姜年面前。
“同我说即可,我家主人瞧不得脏东西,也就我不讲究,说上一两句还无妨。多了也不成,只怕要脏了衣裳。”
话里话外可不是说他们脏么。
其中一人登时也恼了。
“你骂谁呢!”
温雪意看他折扇上提了字,虽说生僻些,她倒也偶然看过一眼。
“纵容家奴欺人,又穿这一身铜臭满天飞衣裳,你也不配写刘山人的词。”
“他那样孤高清洁的人,只怕也要嫌你脏。”
这人气得发抖:“谁家的奴才!”
“谁家的狗儿,披了衣裳便以为自己成人了么。” 姜年噗的笑出声。
温雪意说话极快,心中所想三两下便说尽了,一时想到新的事,又是一串炮仗一般都话语。
这人哪里说得过她。
姜年拉住温雪意。
“好了,慢慢说话。”
温雪意这才退开一步。
“我这丫头被宠坏了。”
“几位公子想瞧花魁,去便是,可惜这些刘山人提词的灯。”
姜年说这话时,脸上虽带着笑,眼中分明是嘲笑。
温雪意骂得也没错。
“快请,再不瞧,只怕花魁的船要过了。”
趁众人皆去瞧花魁的空档,姜年抓着温雪意的腕子穿过人群,快步走开。
“下次不可莽撞。”
“他们该骂。”
“没说不该骂,只是叫你人后骂,这么当面对脸的,你也不怕惹事。”
“骂狗要什么紧,要紧的是狗后头的人。”
他说的温雪意都晓得,她只是压不住火。
自从到了京都,日子便没有在镇江滋润。吃穿住行是好些了,人却不如镇江的好。在镇江,姜年好歹是县官身旁的幕僚,平头百姓看见他,也还算尊重些。
到京都就不一样了。
“我是……”
她是心疼姜年往日受白眼。
“他们这样欺负人。”
姜年笑笑:“你以为镇江便没人欺负了么。只要一日还在泥土里,便怨不得旁人踩踏。”
温雪意犹是恼,脸上皆是不甘。
街边花灯照出暖融融的彩光,映得温雪意面容生动。她眼中的光彩更是直直照进姜年心里。
姜年顺手买下一个面具,遮住温雪意的整张脸。
“带上,别叫人看出来。”
他自己也挑了一个。
面具遮挡下,姜年轻轻在她嘴角亲一口。
末了即刻将面具盖住脸面。 “没白养着你。”
周遭喧闹都隔绝耳外,温雪意光听着她胸口擂鼓一般,响动得叫人发慌。
姜年走在她面前。
“跟好了,今日人多。”
温雪意跟了两步,忽然抿着嘴低头轻笑。她终究还是伸手牵住姜年的袖口。
“嗯,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