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不肯。
“我带出去的人,不可丢份。”
温雪意嘀咕:“主人破烂成这样,下人光鲜顶什么用。”
其实她也晓得,日子即便难一些,姜年也总给她留着那些所谓的脸面。
厅堂两面的木板,是姜年买了木材,自己刨平了装上的。木板只是光溜溜的木板,面上什么花式也没有。
温雪意问他:“不会瞧着太粗糙么?”
“太过精细,便显刻意,这般质朴才有些淡然的意味。”
“分明是没银子请工匠。”
“回头卖
āㄒāμμ(海棠書屋).0了你就换银子找工匠了。”
温雪意笑嘻嘻的,她那时总笃定姜年会一直待她好,姜年连她的首饰都舍不得当,更不会卖了她。
如今,连这院子也要卖了。
姜年见她忽然僵着,也没了声响,当下在她耳边轻声问到:“舍不得?”
“也没定数,等调令吧。”
温雪意说舍不得的东西,姜年多半都留着了。如今他只说等调令,约莫是这一回又是卖了不少东西,难说他不是连院子也卖了,换一个六品的官职。
姜年有意岔开话头,只问她荷包如何处置。
“我不晓得。”
“你当真害怕,便放着,我去还。雪意,你想明白了。我去与你去是不一样的。我去,林云岚会以为是我从中作梗,心存幻想。日后他还是要千方百计来寻你。倒不如从一开始你便亲自说清楚。” “不能我给林宝宝转交他么,左右都是我亲自还的。”
姜年劝到:“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对他们兄妹,直白好过隐瞒。若是你遮遮掩掩,叫人猜测,一旦日后捅破,他们二人必然恼火。”
“清清楚楚说明白了,兴许他们还肯体谅。即便他们二人恼火也无妨,等缓过来,你再去赔不是,一次不成两次。林云意不是狠心的性子。”
姜年自嘲一笑:“你不是最清楚,狠心的只我一个罢了。”
温雪意忍不住笑起来:“主人倒是有自知之明。”
姜年还搂着她,温雪意耳边又落下一句话。
“我会陪着你去的。”
是了,从前多少次闯祸,姜年都在、姜年与她,实在是太多过往。
温雪意幼时被姜年宠坏了。有一回意气用事推了别家的孩子。
姜年到家见她慌慌张张的,还没开口问,温雪意就扑上来搂着他哭。
“主人,我推了人,他满头的血。”
“你为什么推他?”
“他他非说他说的话叫我生气。”
姜年给她擦干净眼泪,又问她:“那人看见你了吗?有别人瞧见吗?”
温雪意哭哭噎噎的回他:“没没有,他扭头的时候我才推的,我没想到他会伤得这么重。”
“先去看看人怎样了。”
温雪意抱紧他,慌得簌簌发抖:“我不敢主人,我不敢去”
姜年抱起她往外走,薯条推文站边走边轻声的哄:“别怕。”
“我陪你去。”
“看看他是什么情况,回头若是出事,我也陪着你呢。”
少年时种种慌乱不安,但凡姜年觉察,总是姜年哄着她,总是姜年陪着她。
姜年叫她心痛绝望是真。
姜年总护着她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