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岱看着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很恐怖的念头。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啊?”男孩子抬头,摸了摸脖子,肤色健康,牙齿洁白,“齐俊,英俊的俊。”
“一般都管我叫小俊。”他补充。
“好,小俊,谢谢你。”容岱听见自己说,“这附近有卖鞋的吗?”
齐俊给她找了双拖鞋先穿着,又关了铺子,陪她去买鞋。
容岱故意问,“你不做生意没关系吗?”
齐俊在她前面倒着走,笑容灿烂得晃眼,“有你那两单,多的都挣到了。”
他又小步跳回来,和容岱并排,“你那双鞋就不要了吗?我拿去修一修吧,看着好贵。”
容岱说好,她还要在伏县呆几天,修好了去齐俊店里取。
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在街边随便买了双藤编的凉拖,容岱又说请齐俊吃晚饭,当作感谢。
结局当然是齐俊带着容岱去找伏县的特色小吃,两个人走街串巷,不知不觉就走成了手挽手。
饭后散步回家,石板路被水洗过了,凹凸不平地积了些水,水洼清凌凌泛着月光。
夏夜的风熏熏然拂过皮肤,容岱听着他讲些不好笑的笑话,大脑清空一样迟钝,又放松,心里有种不为人知的痛快和自由。
齐俊家就在铺子后面,是间小院子。他掏了钥匙出来开门,猝不及防被容岱推了一把,压在门板上,非常热情地亲上来。
容岱瘦得很。
骨头轻,整个抱起来也容易。齐俊先是托着她,不知怎么地又变成了背着她,稀里糊涂地关了门,进了房间,灯也来不及开,双双倒在床上。
容岱摸索着趴到他身上,手从短袖下摆伸进去,往上探。年轻男孩子的皮肤光润,脊背摸起来坚韧有力,喘息也动人。 齐俊一手搂着她,一手去解她连衣裙背后的拉链。
一直下拉到尾椎骨,像茧破开,舒展出光裸美丽,蝴蝶骨振翅欲飞。
男孩子小声地在容岱耳边念叨,“你好瘦啊,怪不得只吃那么一点点。”
容岱发笑,笑得有些哽住,大口呼吸着去掀他的衣服。
齐俊伸长手,短袖脱了一半盖在他脸上,男孩子忽然不动了,声音模糊地从衣服下传上来,小心翼翼,“你哭了吗?”
容岱没听清,仍然笑着继续把他从衣服里拽出来。
男孩子的眼睛黑漆漆的,温顺又平和,像只牧羊犬。
“你哭了吗?”
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容岱好清楚地看见他。
有些困惑,又有些笃定,“你要哭了。”
容岱捂住他的眼睛。
哆嗦着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问,“你多大了?”
齐俊老老实实,“成年了。”
“哦……”容岱慢慢说,“十八岁。”
比钟嘉越还小一岁。
这时候她不应该再想钟嘉越,但钟嘉越无处不在,她躲不开。
容岱的手机又亮了。
还有很好笑的铃声,小孩子幼稚又兴高采烈地大声唱,“我愿似一块扣肉,我愿似一块扣肉……”
容岱深吸一口气,翻身下床,拿着手机走出门,走到院子里。
四下静悄悄的,虫鸣也清晰,远处有酒吧隐约的喧闹声。
钟嘉越有一点喝醉了,沙沙的背景音混着少年含糊的咬字,软绵绵又兴高采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