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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朋友醒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靠坐在床上的老妇人捧着碗粥,长满笑纹的两眼和善地弯着,边朝邃敬笑,边问白源。

    “邃敬。”白源回答,“深邃的‘邃’,尊敬的‘敬’。”

    “好名字,就跟人一样端正。”白奶奶夸道。

    邃敬向来不擅长跟老人打交道,木木地听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他抬手抹了把脸,问白源:“洗手间在哪,我去洗个脸。”

    “出门左……”

    “小源,你带小敬回家休息吧!你邹姨不是说马上就到这边了吗?小敬都陪你折腾一晚上了。”白奶奶打断白源的话,果断地拍板决定,“你们都到家里舒舒服服洗个澡睡一觉……你回头帮我收几件替换的衣服来就行了,取个结石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白源反驳道:“手术是不大,但您年纪不轻了。下次再有不舒服就该立刻跟我说,我不希望从别人那儿才听到自己奶奶生病了这种事。”

    白奶奶放下粥碗,孩子气地捂住耳朵,一副不想听的不合作态度。

    白源噎住,倔强道:“您别这样,就算捂着耳朵我也知道您听得见……”

    祖孙俩这番互动全落在邃敬眼中,让他觉得挺新鲜。原来正常人家亲人之间是这么相处的?没想到白源也有话这么多的时候……

    等白源忙前忙后给白奶奶张罗好一切,跟再度过来帮忙的邹姨交接完毕,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我长这么大第二次这么折腾。”十分嫌弃地嗅着自己衣袖上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邃敬彻底卸下在长辈面前戴上的耐心面具,“这附近有酒店吧?我要赶紧把这身恶心的味道洗掉。”

    白源:“你有衣服换?这个时间,商场还没开始营业。”

    邃敬:“……”

    白源:“骑车的话,从这边去我家差不多十分钟。”

    面面相觑片刻,邃敬让步,重新骑上了他那辆大型摩托,载着白源驶进白家所在的小区。

    白家住的地方是很典型的旧式职工房,左邻右舍互相都熟悉,他们一路走来都有人跟白源打招呼。步行爬上五楼,随着白源依次打开防盗铁门和木门,门后是一个跟昏暗老旧的走廊截然不同的温馨世界。

    充满年代感的木质家具上分别铺设着手工缝制的桌巾、椅垫等饰物,放眼望去,屋子里错落有致地或摆或挂着不少的绿植,将这不算宽敞的空间装点得生机勃勃。一张摇椅上扔着勾了一半的毛织品,遥控器随意地放在印着不老松图样的玻璃茶几上……只简单地看几眼,似乎就能想象出来这里的屋主平日生活的景象。

    白源随手把钥匙放入木鞋柜上的透明玻璃大碗中,给邃敬找了双客用拖鞋。

    “浴室在右手边,灯的开关在门外面。开关左拧是热水,要放大概三分钟左右才会有热水出来……”想到什么,白源顿了顿,回头问邃敬:“我这里只有洗干净的旧衣服,你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