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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教授涵养极好地点头道:“是的,尤其哨兵。但向导也不要觉得哨兵的易感期与自己无关——出于易感期的哨兵对于‘结合’这件事会比平时更加执着。如果说平常状态下的哨兵选择结合的对象会考虑自己的喜好与对方的意愿的话,发狂状态下的哨兵则不会再考虑对象是谁,结合本身就会成为他们终极的目标,只要是范围内的向导,都会成为他们攻击和侵犯的对象。”

    听到这里,白源做笔记的手停了下来。

    他想起做完刘骥在察觉到他的存在后不管不顾冲出来的狠劲,终于明白自己当时由于缺乏常识,做了一个多么危险的举动。

    当然,在宿舍里那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即使刘骥真想做什么也不可能得逞。但如果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一个孤身的向导遇上了一个发狂的易感期哨兵呢?

    如同回答白源的疑问一般,李教授接下来举了几个向导被发狂的易感期哨兵强制结合的实例。

    “没有感情基础的强制结合,对于向导而言无疑是一种酷刑。你的感情无法接受施暴者,但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结合让你的灵魂与他绑定在了一起,你一边厌恶对方,一边又无法逃离对方……遇到这种情况的向导,常常会由于抑郁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同时,身为强迫方的哨兵也不会感到幸福,因为在发狂状态下选择的向导未必是他们心仪的向导,在生理上的需求得到满足后,清醒过来的哨兵可能会发现自己绑定了一个错误的人,此时却为时已晚了。而且,抑郁的向导的情绪也会传递给与之绑定的哨兵,最后形成彼此折磨的死结,让双方都走向毁灭。”

    如果说之前“终身灵魂伴侣”的说法让一些崇尚浪漫的哨兵向导对于“结合”一事产生了过于美好的幻想,那李教授现在这番话无疑就是给他们的美好幻想泼了一桶冰水,让他们一下子凉进了骨子里。

    大约是习惯了每年的新生都会有这么一个阶段,李教授继续说:“不光是向导要小心易感期的哨兵,哨兵之间也要尽量避免在没有精神阻隔的情况下接触处于易感期发狂状态的同类。因为发狂中的哨兵的情绪不光会影响到靠近的向导,还会煽动其他的哨兵,让对方进入一种名为‘伪易感期’的状态,进而也对向导产生碰触和征服的欲望。当然,伪易感期毕竟不同于真正的易感期,哨兵是可以通过理智进行压制的,只是滋味不太好受罢了。”

    给众人留下课后查阅与强制结合相关的法律法规的作业后,李教授结束了今天的讲授。

    有好奇心重的学生跑上讲台继续与李教授交流,白源则按照平常的步调收好自己的东西准备上专业课。把笔记本放进书包里的瞬间,他目光不由得在自己的手上停留了一下。

    他想起了昨晚拉住邃敬时对方有些异常的反应。

    当时他以为邃敬是因为受了伤心情不太好,现在才明白对方那时候大约是处于伪易感期,且很好地压抑住了没有表现出来。

    哨兵也真是不容易。

    当晚邃敬回寝室,打开门就看到起居室的沙发被白源和成堆的书籍、打印资料占据了,连白源那只白隼也只能委屈巴巴地蹲在沙发背上清理自己的羽毛。邃敬走过去伸手戳了戳白隼胸前蓬松的毛,后者不快地张开嘴啄向他,未遂之后,拍了拍翅膀改飞到电视上落脚。

    邃敬没再跟过去,他探身一把捞过白源手上的书,看了一下封面。

    《哨兵易感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