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妙的氛围包裹住女向导和陈伟所在的角落。
分明没有任何肉眼能捕捉到的变化,但所有在场的哨兵向导,都能感觉到女向导的精神力向一张铺散开来的网,网住了她自己和陈伟。
上次白源检视自己的精神领域时,在旁人看来也是这种感觉吗?
邃敬心底刚冒出这个问题,就觉得某种名为思念的情绪悄悄地爬上了自己的心间。为了转移注意力,控制住情绪,邃敬移开视线,不再看陈伟的“治疗”过程,然后,他就发现其他老手都围着一个看上去非常平庸的哨兵打转,好像在讨论什么,还有人手上拿着一张纸一支笔,就着椅子靠背就开始写东西。
“这是?”邃敬走过去问了一下。
“哦,写信呢。你们现在的这代年轻人可能都没做过这种事了吧?”其中一个正在奋笔疾书的人回应道,“老李的精神体可以帮我们把信带回基地,然后基地那边的人再帮我们寄给亲友。”
说话间,那个长相平庸的哨兵已经释放出他的精神体,竟是一只神采奕奕的金雕。
果然很适合送信。
“你要不要也写一封试试?这可是和手机直接发消息或者网络聊天不同的浪漫沟通方式,我前年就是靠这手追到我未婚妻的。”最开始回答邃敬的那名哨兵笑着建议道。
邃敬本来就已经意动了,听到这里,更是毫不犹豫地向其他人要了纸笔,也埋头写起来——他以往在塔里写答卷都没这么认真。
于是,在邃敬进入秘境四天后,在研究所守着检测装置的白源就收到了他长到这么大的第一封私人信件。
给白源把信带过来的黄逸风有些感慨道:“邃敬寄的吧?我看到地址是霜岭探索者基地,你们关系是真好,我跟张文皓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也就逢年过节才发个祝福短信。”
因为我们不算是单纯的朋友。
白源在心里答着,跟黄逸风换班后,到茶水间打开了邃敬的信。
这封信似乎被水打湿过,纸张有些发皱,能看到残留的水痕。好在字迹并未晕开,能够清晰地辨识。信件的行文仍是和邃敬平时发的消息差不多的风格,用平淡的语气陈述他进入秘境后第一天遇到的事。只是由于这回没法直接发照片了,所以信纸后面是邃敬手绘的那条大蟒“素贞”。
白源将邃敬这手说不上工整美观的草书看了两遍,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叠好夹进随身的记事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