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邃敬打着呵欠走出门,看到他那只又长大了不少的黑豹像只猫一样趴在沙发上,被白源摸得呼噜呼噜叫,毫无猛兽尊严。

    墙上的挂钟显示这才刚过七点。

    其实在野外的时候条件比这艰苦得多,连续熬夜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但一回到熟悉的环境,大概是整个人都跟着安心了的缘故,邃敬居然觉得有些疲惫。

    他就着酱菜丝吃完早餐的青菜粥和烙饼,跟白源一起把白奶奶准备的香烛纸钱等东西拿到楼下装车。

    以邃敬的观点,这些东西到了乡下找家杂货店买也是一样的,但白奶奶坚持城里她熟悉的那家老店卖的纸钱才正宗,邃敬也不打算跟老人争辩这个——一定要说的话,他向来认为人死了什么都不会留下,就是一堆蛋白质回馈大地而已。但这样的话说出来会让老人们觉得不敬鬼神、冒犯先祖,所以他就当陪老人过家家了。

    眼见白源拉开驾驶座的门,邃敬一怔,问:“你要做什么?”

    白源:“我开车,你可以在路上再睡一会儿。”

    昨晚回来的旅途中白源睡得还不错,但邃敬的感官太敏锐,而且因为常年在秘境中活动,习惯了随时警戒,即使白源与他同步过感知,飞机上各种仪器的声音对他而言仍是无法忽视的噪音。这三年来两人一起走南闯北,白源早就记住了邃敬这些小“弱点”。

    “你是想秀自己新拿到的驾照吧。”玩笑地说了一句,邃敬配合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从塔里毕业的第三年,大忙人白源终于可喜可贺地抽出时间考到了驾照,李立等人知道的时候还在聊天群里给他刷了无数撒花的表情。

    白奶奶坐在后排笑眯眯地看两人的互动。

    老人家这几年背又驼了一些,但精神头还好,意识也很清醒。

    早高峰的车流基本都是进城的,他们这辆出城的车在过了拥堵路段后一路顺畅,晚饭前就赶到了白源的老家。

    邃敬看着眼熟的乡村风光,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抽个时间去河边走走——也许曾在精神领域复制的这片风景中跟白源相遇过两次的缘故,他虽然不是在这个村落中长大的,对它却也有特别的感情在,总觉得熟悉。

    有白源熟悉的叔伯婶娘们透过敞开的车窗认出了他,远远地站在田地里朝这边挥手打招呼。热情的还有人提着农具走到车边来,跟白奶奶聊上两句。见车上还有个陌生的邃敬,便都带着笑容问他的身份。

    带着浓厚乡音的方言邃敬听得半懂,想到这些都是白源家的亲友,不懂也装懂地认真应对着。

    然后他就感到白源在一旁偷笑,不由得投以一个谴责的眼神。

    “老房子现在是小源的叔公一家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提前几天就把房间打扫好的,别担心。”回到故乡,白奶奶整个人脊背都挺直了一些般,兴奋地走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