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送出块佛牌作为临别赠礼,虽然大哥气质跟佛牌不太符合,可能转眼就会背着扔掉,便没有告知这块佛牌是助婚姻的,只说是保平安,本地人都信这个,灵验无比,会有神灵随身,不可随意抛弃。
大哥果然很慎重地收下了。
他就知道,哥是单纯男人,就是气场拒人了点。
短短的相处时日很快走到尽头,等到秋洪结束,学校开学,目送他背着书包生无可恋走入寄宿学校,第二天大哥悄无声息离开越国。
他躺在宿舍床上,胸口挂着量贩的姻缘佛牌,翘着二郎腿望着天空。
遥祝大哥夺爱成功,大姐姐就由他代为照顾啦。
踏上归程以来,睡得最好的一夜是守在酒店外那一夜。
雨打芭蕉声非常催眠,胜过单纯下雨和机动车驶过的白噪音。
一段没有芭蕉的诗跃入他脑海,应该是离出生地近了的缘故,最近他脑子里频频有中文造访。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再次踏上出生地,他生涩的中文让他十足可疑,处处引人侧目。
他不得不调整了行为和微表情,没多久就有人主动帮忙助他度过适应期。
或者说是给他挡住外界好奇视线,让他混入人群。
兄长已替他打点好一切,居留证,作为交换生去的学校,住宿地,照顾他的本地人.....熟悉他在另个国家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知道他迟了一个月才入学。
没人知道他入境后第一个月去了哪里。
对于他寻根的意愿,相伴成长的兄长非常支持,也迫切希望他能找到“归属感”,他像一滴水进入大海不会回头也全然不在乎,身体的共通性让他们没有血缘,也注定永远牵绊。
他们作为前几代实验品,身体部分功能被抑制,身高都不高,同时性激素被压抑,普遍性成熟较晚,才有了后面实验室解散,大批实验品流离分散到世界各地,被性变态看中当娈童性奴牲口调教的惨剧。
他一向对事物充满好奇心,新鲜事物尤甚,包容心也强,唯独对性除外。
要说此时的他不懂性,厌恶性,一点不为过,在知道大多数同类脱离实验室后的遭遇,更让他知道自己是侥幸尚存。
只要不是弱智,都不可能呆在安全屋里会不去想外界,去相信外界是安全的。
他对安全的寻觅从未停过,他要的安全并非家族的庇护,而是离开家族后任何一个角落他都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每个人都有他的安全领地,但他明白,有个人没有了,他害的。
入境第一个月。
他像封山期偷猎的人,徘徊在猎物四周,又要隐藏自己的一举一动。
猎物回国后不负所望,马上就有了行动——挪窝。
因为在越国耽搁了点时间,猎物搬家后第二天他才赶到,一屋子狼藉,可见人走得匆忙。
门就在这时打开。
猎物上钩。 进来的胖女人五十多岁,腰上绑着腰包,钥匙在粗短的指头转圈,脸色不善绕开屋子中央蓄势待发的他,每个房间都走了一遍,最后绕出来,与他面对面。
“你,替她把房子收拾干净,不然看我今天不扭你俩进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