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乐几个月前,将她猫狗托付给了小的那间餐厅的老员工。
现在主人归来,杨碟去替她接猫狗回来。
那家小餐厅有一面墙,墙上布满照片,其中一张美女腮帮子鼓得大大的,手握肉串,不屑地看着镜头,明明知道正在被拍丑照,还不管不顾地大嚼,光看照片都能知道她嘴上的东西有多美味了。
第一次见到那张照片,认出那是谁的杨碟:“.......”
她是有天赋的,不见得她多了解鱼,却让他通过一张照片,看到鱼还有娇憨一面,少女的灵动。
逐步看墙上其他照片,都没构图讲究,都是具有她看事物角度,个人特色强烈,每张看下来,看到最后,再环顾四周,店里的陈设顿时多姿多彩起来。
他突然想知道她会怎么拍她自己。
可是他看遍整面墙,都没看到她,就好像她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而事实上,他不得不怀疑,她存在过吗?如果存在,他为什么怎么也找不到她?
如今他大步走过那面墙,目光不再往上面停留,鲜活的真人回来了,照片黯然逊色。
“你打高尔夫球?”买回来许多东西,正一件件捡出来的她看着长包,心想他在医院面临升职压力吗?对哦,他比她小三岁,也到和领导搞交际应酬的年龄了。
“把它放玄关就好。”他正在拆另一袋,都是她用的东西,所以她没兴趣,他倒挑拣出来穿梭来去分门别类了。
“玄关我放棒球棍了。”她宣誓领地主权。
他走出来,当着她面拆开高夫尔球棍外套,让她双手握着,走到她身后,双臂握住她手,带着她挥起长棍。
“这是钢制的,别看它细。”釉光手掌蒙住她额头,“力气到了,两下可以开瓢。”
那个瓢,就在他掌下。
但内心翻天覆地的她没有过多联想,他终于肯教她怎么跟人打架,不,肯教她怎么自卫了!
拼命点头,也不清理东西了,一个人到角落挥棍子试手,看得杨碟失笑。
这笑很快就没了。
床单被套铺好后,她说要分开睡。
纵是认为人与人之间天生该存有空间的他,也忍不住问:“为什么?”
“你不想和我睡?”
思忖,她决定还是说实话,“是。”
“你比我有经验,你说我们需要一起呆几天,一定有你的道理,那就呆吧。不过再有道理也掩盖不了你的行为是囚禁我,你是变态吗?”
没有预警的灵魂拷问让他当场放弃,去了对面五楼,猫狗刚换环境回来,容易出现应激反应,正好也需要人照看。
“我可以走了吗?”
用餐还是一起的,她会抓住每个见面机会来问,日日必问。
“你缺东西?”最初他还耐心关怀,“想要什么可以告诉我。”
他替她去买,她就不必出门了。
她摇摇头,不上套,“我想早点出去。” 后面他问:“有急着出去做的事?”
“嗯。”
他等她继续是故意,她以前就爱喋喋不休讲自己的事,想让她闭嘴都常常难以间插机会。
现在他非常希望她能回到过去的样子。
但她沉默如山。
他能感受到她日渐抑郁,却寻觅不到根源。
就在这时,他的朋友又找上门来。
教授让他限时回去。
“我想调本市的医院。”
朋友很高兴看到他打理了仪容,认为他整装待发,听了他想干什么后,膝盖被两只猫占住的朋友更高兴了,说好啊,他来当说客,怕的就是无欲无求不提要求,“趁现在回去,一年,教授的项目怎么也有你一份功劳,你再申请调工作,教授准会帮你。”教授外号就叫八爪鱼,好的就是替人走动,到处揽人情。
他毕业前的身份是交换生,毕业后是基于两个实验室跨国合作项目的派遣生,为教授的实验室出力是理所应当的。
看出他的顾虑症结所在,朋友继续劝:“一年时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为科研乃至为世人做贡献,这是作学者的骄傲啊。
“还是你在这里有牵挂?”
“我女朋友回来了。”
朋友微愣,“哪一个?”
他觉得朋友问了个怪问题,“我至始至终女朋友只有一个。”
老同学兼同事兼好友立即默默举起蜡烛,为追男人追得名满小圈子的刘医生。
“边境市挖你那个对吧?有情有义好女人,回来了?好事啊,她肯定通情达理,理解你工作的,现在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回来后,不太愿意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