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别墅一周,天天半夜听吵架打架蹦迪,她不得不靠反复念“世界总在失序,有序从你开始”这句清心咒入睡,这都不说了。
一到夜深,比猫叫春还激烈的不可描述之声,透过墙皮此起彼伏传进房间,像竞赛又像开声乐晚会,简直有恃无恐到了境界,深得韩宗麒开arty扰民真传。
谁叫他们最怕的小麦晚上都不会呆别墅。
就在将瘸着腿的王含乐送到大门口的刚才,小麦转身就跳上她的甲壳虫,大大方方顾家门不入。
而那些助理又管不了壮如牛犊的熊孩子,所以观察下来,王含乐发现根本就没有助理住宿进来,也就是这帮熊孩处于无人管理自治状态。
“嗨,听说你搞砸了。”迎面走来熊孩子一号打招呼。
今天户外有雨,他们没进训练馆,便窝在大客厅里发泄多余精力。
就见一具具健美肉体陈列在各个角落,跑步机和热汗齐飞,最健壮的,正在用筋膜枪爱护他如同拔了毛的肉鸡胴体。
如果不是健身教练经验让王含乐知道从小注意饮食搭配能让东方人长出西方人体格,她早控制不住上前和他们打成一片然后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们吃什么长大的?
这帮人不光是做艺人,还有其他职业,比如性格较为独立(孤僻?)的,就会自己出去找事干,到了社会上,能做的职业就多了,大概是羡慕其阅历快速增长,很多长得好看人也够甜的孩子也跑出去兼职。
每晚的小聚,是他们互通信息,交换生活经验的时间,伴随着烟,酒。
年长的关系,王含乐路过听一耳朵,就能掌握他们要谈大半天的信息。
“要不要考虑做裸替?我这儿有个级片机会。”
熊孩子只比她高出半个头,视线在她住院服和石膏腿上扫来扫去,只有好奇,没有淫邪。
“现在还能拍这个?”不想她饶有兴趣地回视对方。
熊孩子不好意思了,乖乖递上一个名片夹,“地下电影小公司的联系人名片,免费借你抄。”旁边爆发肆无忌惮的大笑。
“你又拿‘资源’去骗人!全部打完打得通一个吗?人家看上去好严肃好晚娘脸,会当真的。”
“谁知道呢?心诚则灵呗。废话少说,让她主动说话的是我,快掏钱。”
“谢了。”王含乐对于口水喷到她脸上也是爱理不理的模样,拿了名片夹就要走。
“嘿,这几天市里的抢劫案,你怎么看?特别是国安门口的那起。”
楼梯上的人慢慢转身,扫视了一遍客厅里横七竖八躺着的美好健壮身体,送她名片夹的板寸头熊孩正目不转睛仰视她,对她的反应很感兴趣的样子。
跑步机,推胸器,划船机上的人悄悄停止动作,望向聚谈这方。
“是你们干的?”
闻言他们哄笑起来,把指责他们的“大人”衬托成傻逼。
傻逼大人没再吭声,飞快跑回自己的豪华大房。
有人为了温饱日夜奔波,有人却为了刺激糟蹋安稳日子。
回到房间把卡包扔一边,王含乐咬着指头满房间打转。
又打了几次电话,还是无人接应。
她很想不去理睬,但就是有把火在烧烤她。
房间门被敲响。 打开门,看见是熊孩子一号,她下意识有了防备,手被在身后,“噢噢,你的名片包。”
熊孩子接了包没动,“找人不要不停call他,会觉得你烦的,又不止一种办法。”越过她进入房间,拿起她手机。
“有他iloud帐号密码吗?”
“没。”
又拨弄了几下她手机,飞快按动的手指有片刻凝滞,然后还给她,“等下次和他接通电话,就可以定位了。”
“哦,谢谢。”她将板寸头熊孩堵回门口。
“别啊,就这么急着幽会?你是咩姐什么人?嗯,下去跟大家聊聊?好饭不怕晚。”
不难看出眼前大男孩是带着扒她皮的目的而来,估计已经和楼下其他人打赌,她的原形是什么。
不可描述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今天很早啊,才八点就开始了。”中气十足的声音故意响彻走廊,回头跟晚娘脸女人八卦:“oe,你对面那家伙,半个月前包养他的富婆把他给甩了,天天就带人回来,男的女的都有,要不要带你去见识见识?”
王含乐没理他后半句,而是质疑:“这儿可以随便带人进来?”
“不能,但也不是不能,快问我为什么。”
她听懂了,原则上不可以,但暗地里他们会想办法带人进来,看来他们这帮叁代身体很稳定,烟酒都不忌的,私生活也开放,一点也不怕暴露原形。
“在这儿是很自由的,就是有一条,是留在这儿的底线——不能暴露原形,至少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暴露。”
“那他——”
“比如像oe,就离被赶出去不远了。”预料到她的疑惑,板寸头抢答,很努力博取她的信任。
可惜王含乐是个热脸贴上来她会怀疑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人,此刻她不知为何,那张常年板着的面孔焦虑异常,没说几句,就把主动示好的同类驱逐出房,当面合上门。
“亲爱的(?????)~~”
她死皮赖脸发了条短信过去。
等了一个小时,她是被闹铃闹醒的,这几个月她很劳累,一躺上床晚饭都不吃也要睡到第二天大清早,为了收回信,必须得上闹钟。
口水刚吸进嘴里,手臂已按肌肉记忆自动举手机到面前。
什么都没有,回复没有,回电没有。
睡眼惺忪的面孔蒙上一层寒冰,简直怒从心头起,但她有错在先,不敢说发作就发作。
“有新欢了?”
“有就跟我说,不会怪你。”
“还会送你祝福大礼包。”
门外爆出笑声,楼下的聚会已转移到楼上某间房。
她突然冒冷汗,意识到再亲密的关系,当拉开物理距离后,它都会显现薄弱的本质,让人不得不冷静思考,维持这段亲密关系的必要性。
“还活着没?”
“再不回,以后都别回了。” “也别见面了。”
分手激将十八式用毕,依然音讯全无。
她开始反省自己做了哪些让人不开心的事,发现数量庞大,不胜枚举。
偏偏门外鬼哭狼嚎得比什么时间都凶。
绝对故意的,他们听力都胜普通人一筹,知道没有隔音设施,一条走廊上风吹草动都可能听见,更别说大吼大叫锅碗瓢盆一起响了。
其实更应该怀疑,房间刻意没有安装隔音设施,就是为了让他们“练听力”。
王含乐听见斜对面的门猛摔门框,翁翁震音让其他房门都共振了,她一跃而起,开门追出去,就见翻飞的睡衣袍角消失在楼梯拐弯处。
速度好快。
尽管只有一瞬,她还是看清了一具美丽的身体,少年的,四肢匀称,结实有力,皮肤白皙,四周的灯就在他下楼不久后全灭。
“嘻嘻。”走廊响起毛骨悚然的笑声。
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只听到背后有动静,还待回头,脚下就被人踹,她扑倒在地。
“碍事。”是那个脏辫女孩的声音。
冰冷硬材在地上她脸上划过,伴随着呼吸声,然后冰冷皮质手感的衣料摩擦上来。
“加入?”
王含乐听出来,是板寸头的声音,她伸手乱抓,趁机摸了一遍他身上的名堂,借力起身,溜回房门。
“人呢?”
“跟上!oe的人绑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