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觉得莫名其妙,徐书原还是很坦诚:“开心。”
“那就好。”付嘉心里好像少了什么包袱,又高兴又苦涩,“新年快乐徐书原。大年初一过得开心,一整年都会开心的。”
徐书原没说话。
“那我先走了。”
还没有转过身,人就被搂进怀里。徐书原用敞开的羽绒服包住他,拿领口挡了一下,俯身贴紧唇。
一触即离,可还是尝到菠萝的甜味。
“别让我等太久。”
就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他们接了一个吻。付嘉有点慌神,一时间静止在那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徐书原已经走了。
再回到车上后缓了好久。
付嘉趴在方向盘上等那阵心跳平复,四面八方的路灯包围过来,像徐书原身上的清冽气息。
怎么办?怎么办。
亲密接触变得越来越容易接受了。
带着这种悸动的心情回到家,结果却遭遇当头一棒。
“爸,妈。”
推开门客厅坐得满满当当,除了爷爷奶奶还有大伯一家。
老妈招呼付嘉过去喊人:“都在问你去哪了,大过年的到处乱跑。”又把他揪到近处低声警告:“我告诉你啊,你爸爸听说你昨晚跑出去可不太高兴,早上还板着脸呢,你最好当点儿心!”
付嘉暗叫不妙:“我爸人呢?”
“在楼上跟你丁伯伯打电话。”
不一会儿他爸下来,脸色倒还如常,就是责怪他不该大年夜通宵在外面玩。
付嘉赶紧讨好地削了个梨,他爸懒得搭理他,说:“先给爷爷奶奶吃。”
长辈看孙子自然满眼都是疼爱,直夸他懂事。他爸哼了声:“懂事什么懂事,成天让大人为他操心。”
“哪有啊。”他申辩,“我现在自己可以养活自己的,不需要你们为我操心。”
不止他爸,连他妈妈都笑了,说:“那你试试出去生活一年半载,看看到底需不需要我们为你操心。”
“哪有你们想得那么难。我们事务所那些同事,好多都是一个人漂在临江,人家不也活得好好的。”
“他们住什么房子开什么车,你又住什么房子开什么车?”他爸不以为然地扫了他一眼,“就你这点工资,出去只能跟人合租地下室,车就更不用想了。每天坐地铁上下班,省吃俭用的日子你试试你能坚持几天。”
“试试就试试。”付嘉嘀咕。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奶奶心疼孙子,赶紧跳出来骂儿子,“就你硬气,就你会教儿子,谁要是让我们嘉嘉去过苦日子我跟谁急!”
话虽这样讲,其实付嘉心里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能吃苦的人。
打小他在情感上、物质上就应有尽有,经常连生日愿望都许不出来,因为不知道还有什么没得到的。仅有的一点小挫折,也就是大学那年害惨了徐书原,出国躲了四年,仅此而已。